安幸公主的眼裡這回是真的怕了,她不要被這種下等人強暴了,眼看對方就要施暴,她垂淚地大喊,“我說,我說……”
她輸了,輸給了高文軒的狠心,他一等到她說出地名,頭也不回地離去,新房裡的紅燭仍燃得歡慶,可她的心與身卻是冰冷一片,宮娥嬤嬤等人要進來,也被她砸東西扔了出去,不要讓人看到她此刻狼狽的樣子,剛剛她險些受辱的時候她們死去哪裡了?現在才出現有什麼用?
高文軒太可怕了,她怎麼傻得想要嫁給他,不行,她要悔婚,她要休掉駙馬……急忙起身準備進宮找娘商議。
外頭的嬤嬤一看到她穿戴整齊的樣子,忙咋呼起來,“公主,您這是怎麼了?今兒個是洞房花燭夜,駙馬爺說公主染了風寒不適宜行房,這才避開了去的,公主還要出來吹風?”
高文軒居然是這樣說的?
她一聽身子差些癱軟,此時進宮談休駙馬的事情,娘一定顏面盡失,父皇一定更不會對她有好臉色,新婚的洞房夜還沒過完,公主就任性休駙馬,她以後如何在宮裡抬起頭來做人?加之荀真之事現今太子已經知曉,更不會站在她這一邊,只會落井下石,沒憑沒據地她如何能說高文軒找了三個下等人差點羞辱她的事情,這事一出說來她即刻就會成為別人嘴裡的談資,眼一閉,她真暈了過去。
新房裡頓時鬧哄哄。
羽林軍營,宇文泓收到晉王與三王子府裡的資訊,尤其是出城的記錄更是看得仔細,無一遺漏,眼光在那帝京附近的地形圖掃過。
“孫大通,前些年紫雲縣的縣令就是晉王的門人吧?”
“嗯,老奴有印象。”孫大通端著茶碗進來,心思靈通的他知道殿下要說什麼,“莫非殿下懷疑晉王他們將荀掌制弄到紫雲縣去了?”
“他們不知道孤還能活著,所以並沒有將證據全部都淹滅,荀真最有可能就是被安置在紫雲縣內,帝京的可能性不大,現在孤沒死,他們一定要把荀真召回再施毒計。”宇文泓甩下手中的毛筆,“叫羽林軍的瑞統領進來,即刻出發前往紫雲縣。”
高文軒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太子整裝待發,忙攔著道:“臣有真兒的訊息,安幸那賤人果然參與進去了,她在……”
“紫雲縣。”宇文泓騎在馬上一臉篤定地道。
高文軒驚訝了一下,太子居然一猜即中,可是他卻是萬萬猜不到荀真所在的地點,那個地點他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只怕殿下知道了以後今後會嫌棄荀真,若那樣,他是不是有機會回到她的身邊?他的心頭跳動了一下。
“安幸有說出具體的地點嗎?”宇文泓忙追問,紫雲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不能縮小範圍,那一切都是白搭。
“妓院。”高文軒兩眼緊緊地盯著宇文泓看,時間過了這麼久,只怕真兒已經受辱了,相信太子也有與他同樣的看法。
宇文泓一聽,臉色怔了怔,他的手突然攥緊了馬韁繩,心裡翻起了濤天巨浪,妓院兩字就像一個魔咒一般將他籠罩在內,想到她嬌美的身軀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眼睛通紅,就有一股殺人的沖動。
“這樣您還要趕去救她嗎?”高文軒突然笑得古怪地道,“真兒在你的心目中恐怕已經不是白璧無瑕了,殿下,您是不是真的喜愛她,現今只怕就可以見分曉。”
若他因此而放棄她,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只要將真兒帶回來藏好,她就是他一個人的,總有一天,她也會對他有情的。
只是,這樣的他與安幸一樣卑鄙,一樣無恥,竟然懷揣著這樣的心思。
太子給他的回答就是揚起馬鞭狠狠打在馬屁股上,一騎絕塵而去,他的身子往旁邊讓了讓,看著羽林軍出動,太子是不會再有安全之虞。
他就站在那古道上,如石化一般看著已經沓無人煙的前方,這一刻不得不認同太子對真兒的感情,眼裡光芒一點點地消退下去,天色慢慢地亮了起來,這才轉身騎上馬帶著隨從回去,惟有回去折磨那個賤人好好出一口惡氣,若不是她,真兒不會遭到這樣的磨難。
荀真從床上起來的時候,竟然聽到外室裡有爭執聲,和衣而睡的她起身悄然走到那雕花的拱門前,豎耳傾聽。
“陶老弟,你昨夜真的睡了這個那個女人?”江映的聲音充滿了不悅,“現在你居然還要為兄想法子派人來幫助這個女人?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為了一個下賤的女人居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為兄不答應。”最後是氣呼呼的聲音。
昨夜一夜難眠,今兒一大早接到陶英知送來的訊息,他才滿高興的,興沖沖地到了這間歡情閣,哪曾想這陶老弟居然是想讓他暗中調派人手前來保護昨夜那個長得不怎麼樣的女人?休想。
陶英知對這男人的別扭從何而來不甚瞭解,但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而他對她一直頗為照顧,所以才會麻煩他這條地頭蛇,沒曾想他竟一口拒絕,皺著眉道:“看來是小弟強求江兄了,此事就當小弟未曾提及,江兄,請吧,小弟家中在些還有些人手,想來也會夠用,若不夠,自也會另想他法。”
江映沒想到這人居然不容他分辯,一句不合即遣他離去,“你能想出什麼辦法?我家世代都居住在紫雲縣,你在此的勢力極薄弱,你這不是讓為兄內疚嗎?那個女人到底惹下了什麼麻煩?”
陶英知知道不能隨意透漏出荀真的來歷,畢竟還得顧及到荀真的聲譽,嚷得天下皆知不見得是好事,搖著頭道:“恕我不能直言相告,江兄若不想被小弟連累,就趁現在離開吧。”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江映看著面前的一張活脫脫似大姑娘般的俏臉,心裡頭癢癢的,忙低頭,該死,他什麼時候居然好起了男風?最近是不是看得他多,所以竟起了歪心思,不行,回頭去一趟像姑館看看自己的性向是不是變了?下定了決心後,再看到陶英知滿臉的焦慮,嘆息一聲,他道:“陶老弟,你莫擔心,為兄這就回家暗調人手過來。”
陶英知心下大喜地握住他的手,“謝謝江兄。”
江映的臉上突然一紅,看著自己的雙手,竟覺得幸福無比。
荀真卻看出些動靜來,待江映走後,看著進來的陶英知,“陶姐,那江兄你似乎很是在乎呢?”
“小妹在瞎說什麼?我此刻可是男子裝束,他也是一男的,男人與男人怎麼可能?”陶英知道。
荀真只是笑了笑,感情的事容不得別人亂插手插腳的,所以還是有待陶英知自己去發現吧,“對了,陶姐,讓人暗中盯好這歡情閣,我擔心著未到今夜恐怕就要有人來了,不知是敵是友?”
陶英知臉色也凝重地點了點,荀真所說的正是她所擔心的,若這裡的官府出面前來抓人,除了地頭蛇的江家之外,憑她還真難保得住荀真的安全。
隨著天色越來越接近傍晚,荀真的心情就越煩躁,對面坐著的那個江映還是一副吊兒啷當的樣子,“我說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別踱了踱去。”
陶英知瞥了他一眼,他即收聲。
荀真卻像沒聽到一般,站在窗前支起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大街,看到外面似有人影影綽綽的,她的心頭就一驚。
突然有人進來,“少爺,突然有人在這附近鬼鬼祟祟的,而且縣太爺似乎也來了歡情閣,正找那梅姑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