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華依與於如藝兩人都冷冷一笑,莫華依甚至道:“原本還想給點顏色呂蓉看看的,真是可惜了。還真不能小瞧荀真,居然能說服許悠,讓呂蓉到尚寢局去。”
“掌珍大人,這是她好運,不然留在尚工局,想整她的人可不少,畢竟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再說她可不是什麼鳳凰。”於如藝嗤之以鼻。
而另一邊的呂蓉卻在荀真等人的陪同下提著包袱離開尚工局,“典制大人、真兒、莊姨、芳兒,你們都不用再相送了,反正隔得又不太遠,要見面總有機會的。”
前來協助交接的張司簿帶著人悄然上前,“呂蓉,都妥了嗎?這就跟我走吧。”
呂蓉點頭,依依不捨地松開荀真的手,抱緊自己所有的家當,朝所有人還有那成了背景的尚工局揮揮手,尚寢局對於她而言還是全新的開始。
荀真頗有幾分不捨,就這樣送走了蓉蓉,看著她隨一身綠的張司簿漸漸走遠了,就像好多年前她也抱著一個小包袱跟在張司簿的身後,那時的背影一定如蓉蓉一般略有不安吧。
溫妮拍拍她的肩膀,“真兒,別瞎操心了,呂蓉到尚寢居比在尚工局好,不然落在莫華依的手上那才叫生不如死。”
荀真也知道,不然也不會求許悠向司徒尚宮提這平調之事,“溫姐姐,我沒事,好了,莊姨,芳兒,我們也該去清點一下粗使宮女冬裝之事,這件事也總算該結束了。”
莊翠娥笑了笑,“是啊,接下來就是要忙特殊宮女冬裝之事,那天屬下看了看送來的名單,好像人數也不少,有皇上寵幸過的,還有太子殿下等諸位皇子的,嗯,該用多少布料還是要算清楚為好,回頭屬下再交給您一份詳細的清單……”
“沒想到莊女史現在倒是幫了真兒不少忙。”溫妮總算不再對莊翠娥抱有芥蒂。
“典制大人誇獎了。”莊翠娥恭敬地道。
荀真卻是滿臉的怔愣,腦海裡回蕩著莊翠娥那句還有太子殿下的,他果然也有這種侍寢的特殊宮女,心突然抽痛起來,她很想哭,很想把心裡鬱悶地憋著的情緒釋放出來,為什麼心會痛?
她突然捂著胸口慢慢地彎腰下來,心就要被挖出來恐怕就是這種感覺吧?
“掌制大人真兒),你怎麼了?”
身旁幾人這才留意到荀真沒有跟上前,而是滿臉痛苦之色蹲在地上,帶著關懷之意驚訝出聲。
荀真想要說話,但喉嚨卻是擠不出聲音來,然後倒在地上。
再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尚食局的司藥大人親自來給她診治,把了一會兒脈,“沒什麼大礙,之所以會暈過去,與她前一段時間的牢獄之災有關系,現在一放鬆,身體才會出這種抽搐的現象,吃過一兩劑藥,好好睡上一覺即可恢複過來。”
許悠這才放心,一臉感激,“谷司藥,這次還是麻煩你前來一趟。”
“許尚工這說的是什麼話?這畢竟是我的份內事,荀掌制是掌級宮女。”谷司藥的臉圓圓的,笑起來有兩個小酒渦,所以看來份外和眉善目,想到她這一房那幾個慘死的宮女,輕嘆一聲,“荀掌制真是走大運,休息過後身體自然會恢複過來。”
荀真知道她仍心痛那幾名宮女,雖然知道她們是何人所殺,但是不能禍從口出,感同身受地道:“司藥大人還是多多勸慰尚食大人吧,人死不能複生,還須節哀,若那晚我不是幸運,只怕現在也是這樣一個下場。”
谷司藥和氣地摸了摸荀真的頭發,“傻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許悠笑著送谷司藥離去,然後吩咐莊翠娥等人煎藥,這才轉身又再推門進來,擔憂地看著荀真,“你好好歇息吧,特殊宮女之事我會讓溫妮跟進的,這事不再由你負責……”
“不,尚工大人,屬下沒事,這事還是交由屬下負責吧。”荀真忙爬起來正色道,她要親眼看一看那些特殊宮女。
許悠的心裡也有著疑問,她是不是逼得她過急了呢?雖然知道早點讓她看清,她就會不再沉迷下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傻孩子,就如你願吧。”
荀真這才躺回床上,她不能再對宇文泓有特殊的感情了,那個男人不會屬於她,她的身份與容顏都會提醒著她不要有非分之想,只把他當成可以將來為荀家洗清冤屈的人就好了,對,不能再對他産生非份之想。
閉了閉眼,她的手靠在額頭上,自那天夜裡方瑾的玩笑話後,她是真的認真考慮了自己與宇文泓的事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正視了自己的感情,那狂跳的心,熾熱的心,實則都表明了她真的對那個男人産生了不應該産生的感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他第一次在文軒哥哥面前做戲吻她之時?
還是,他庇護了姑姑與讓父母合葬,為爺爺收屍之時?
還是,在那夜色迷茫的山野裡對她的不離不棄?
還是,那次宮女暴動時,他在背後出的力?
還是,這一次事件中……
一幕幕,包括他吻她,大掌撫摸她嬌軀時的令人悸動的那一刻,自從上次漸漸地沉迷在他的擁抱中時,她就意識到不對,她……居然會沉迷在那種肉慾的一刻?
想在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發熱,尤其是被他撫摸過的地方更是泛出羞人之意,瑾兒那些關於男女之事的玩笑話又回蕩在耳邊……
猛烈地搖了搖頭,她要甩開這種讓人羞恥的感覺,不再讓宇文泓再操縱著她的情感,握緊粉拳,她不應該沉迷在這種感情當中。
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