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於她是司空見慣了,上回陛下是沒找到證據,所以才不能追究,不過她也因此失寵到現在……”
竊竊私語聲不斷傳入耳裡,荀真聽到這些議論聲,哪裡還能坐得住,急忙去尋許悠,誰知她才剛到尚工局的正殿門口,就與溫妮撞上。
溫妮一把扶穩她,“真兒,你來得正好,尚工大人有事要宣佈。”
“典制大人,尚工大人要宣佈什麼?”荀真疑道。
“我怎麼知道,待會兒自然知曉。”溫妮道。
許悠的一聲令下,尚工局所有的宮女都以最快的速度集合起來,然後聽到許悠一臉凝重地宣佈,“呂蓉因為觸犯宮規,刑罰已經判了下來,將被處以絞刑,而她的掌珍之位將被剝奪。”
眾位女史一聽到有空缺,眼裡立即放光。
但很快,許悠說的話將一眾女史的夢想都打破了,“莫華依出列。”
荀真驚訝地看向莫華依,難道是?
人群裡的莫華依昂著頭如一隻驕傲的孔雀走到許悠的面前,“尚工大人,屬下在。”
許悠的目光中沒有一點的溫度,冷臉冷聲道:“上回大家也見識過莫女史的手藝,雖然最後出了一點點小差錯,但這無損她的光芒,我決定,任命莫女史為新一任的掌珍。”
什麼?眾人吃驚地交頭接耳,荀真覺得許悠這決斷十分的不可思議,莫華依居然成為了新一任的掌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尚工大人。”莫華依笑著行了一禮,表示接受任命。
散會後,荀真追在許悠的身後道:“尚工大人,您怎麼可以任命那個莫華依當掌珍?還有蓉蓉要判絞刑?”
許悠知道她為了救呂蓉,甚至去尚食局查詢資料,一把拉住她的手,給她警示的一瞥,拽著她的手到屋子裡去,“莫華依有可以再次送你到牢裡的證據,而呂蓉,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再與她有瓜葛,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招供出是賢妃指使的。”
荀真沒想到此事居然如水波蕩漾般越擴越大,居然還讓莫華依鑽到了空子,許悠這麼一說,頓時明白莫華依手裡拿的是什麼?“那時候偷走圖紙的人是她?”
“嗯,我已經勒令她今天必須把圖紙送回來,不然就算是被別人置疑我的威信,我也會撤了她的掌珍之位。”許悠陰沉著臉道。
荀真默然地站在原地,一個小小的香囊居然這樣厲害,把一個又一個的人都捲了進去,用雙手掩住臉,蓉蓉這回看來是救不回來了,心下悲切。
夜幕降臨後,有人敲門,莫華依一臉得意的笑著進來,把手中的捲筒遞給許悠,“尚工大人,可以查驗一下?”看著許悠臉色不好地接過她手中的捲筒,這才看向荀真,“荀掌制,沒想到我們現在居然平級了呢。”
“莫掌珍別笑得太歡快了,只怕越是高興,最後就越是笑不出來。”荀真冷哼道。
“那不勞荀掌制擔心。”莫華依揚著眉毛道,回頭看到許悠把那張圖紙點火燒了,嘴角冷冷地一勾,反正她已接到尚宮局送來的掌珍文書,自也不怕許悠秋後算賬,今後還是大家走著瞧。
荀真冷眼看著莫華依雖然行的禮極其標準,可那微躬的背卻隱有嘲諷,不禁握緊手中的拳頭,目送著她離開,“她太囂張了。”
許悠臉色難看的起身看著窗外的燈光,“那是因為她是這件事的受益者,她焉能不笑?換成是我,我也會放聲大笑。”
“尚工大人?”荀真站起身。
許悠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回頭嚴厲地道:“荀真,我現在就給你下死命令,呂蓉的事到此為止,她就算是死也與你無關,你現在給我安份點。”
“她是冤枉的。”
“就算是冤枉又如何?這宮裡冤死的人又何止一個呂蓉?”許悠冷咧道。
荀真看到許悠冰冷的表情,這樣的尚工大人很陌生,真的很陌生,半晌後,一句話也沒說,徑自轉身離去。
呂蓉行刑的前夜,荀真與方瑾都前去看她。
相聚的時刻總是很快就過去,荀真與方瑾再一次從天牢裡走出來,兩人不禁悲泣出聲,剛剛呂蓉那故作堅強,故作開懷地含笑與她們說話的樣子更是刺痛兩人的心。
“真兒,就真的沒有辦法把蓉蓉弄出來了嗎?看著她那樣子,我的心裡難過啊。”方瑾一拳又一拳地捶在那紅紅的宮牆上。
荀真背靠著宮牆,痛苦地閉上眼睛,現在還能怎麼辦?剛剛無論怎麼追問,蓉蓉也不說為什麼會突然改口供?她怎麼也不相信那個賢妃會是背後的主謀,這件事的背後到底還有何人在佈局?
從尚食局的宮女死亡開始整件事都撲朔迷離起來,隱隱地感覺到背後有人在推動整件事的發展,可這人是誰?蓉蓉有這樣的轉變,只能說是有人要賢妃死,那是何人非要她死不可?
順著這思路想去,她竟然隱隱地猜到了背後的陰謀,遂睜開眼睛,急忙朝一個地方奔去,她要去問個清楚?
“真兒?你要去哪裡?”方瑾忙喊道。
“去找真相。”荀真頭也沒回就這樣向前沖。
只留方瑾在原地任由已經有幾分寒涼的風兒輕吹,此時她惟有向神靈祈禱會有奇跡出現,轉身朝宮裡的小佛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