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等一群人走了好一會兒後,荀真才拉住許悠的手,“尚工大人,蓉蓉怎麼辦?”
“你還想著她幹什麼?太子殿下會處理的,況且她一天洗刷不了嫌疑,一天也不能出天牢,你顧好自己就行。”許悠道。
“掌制大人,那個呂蓉昨天還不肯出來承擔自己的罪責,對於這種人,您何必還記掛著?由她自生自滅就好。”莊翠娥一臉憤慨地道。
其他幾名女史也紛紛出言指呂蓉忘恩負義,貪生怕死。
荀真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呂蓉如何如何,雖然心裡有著一片真心被人辜負的痛楚,但更多的是對朋友處境的擔憂,遂停下來認真嚴肅地道:“不管怎麼說,蓉蓉最後都站出來維護我了,她會猶豫也是人之常情,荀真知道你們這樣說是為我抱不平,但是蓉蓉是我姐妹,還請你們口下留德。”
包括許悠在內,眾人都怔愣住了,沒想到荀真是這樣一個態度。
半晌,許悠才輕聲道:“呂蓉最後迷途知返,尚未人性泯失,以後不要再這樣說她了,大家可記住了。”
“是,尚工大人。”眾人道。
荀真回到尚工局,這裡還是老樣子,織機織布發出的聲響,還有其他叮叮當當的聲晌組成的聲音,還有那忙碌的來來往往的紫色宮裝的宮女,竟讓她突然很懷念,離開不過是一天一夜,現在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覺,一時間腿腳不聽使喚。
莊翠娥笑著拉她的手進去,“傻了?掌制大人,屬下那會兒回到尚工局,聽到這些聲音,也是心生感慨。”
“莊姨也有這感覺?”荀真微訝道。
“怎麼沒有?離開過才覺得還是這裡好。”莊翠娥道。
“荀真,你先回去換身衣物,好好給傷口上上藥。”許悠拍拍荀真另一邊沒有受傷的肩膀道,看著那臀部,她也是心疼得很。
此時的陽光不強烈,但荀真身上的血衣還是有幾分駭人,遂朝許悠行了一禮後就退下去。
剛回到自己所住的屋子門口處,就聽到方瑾的聲音,“芳兒,快點,我看到真兒回來了,火盆呢?在哪?還不快點擺好……”
“瑾兒,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荀真哭笑不得地看著錢芳兒急忙從裡屋把一隻雕刻著菊花的銅盆端出來,裡面居然還有火。
方瑾沒顧得上回荀真的話,而是用那柚子葉在荀真的身上掃來掃去,“快,快,快,跨過火盆,掃過柚子葉,再洗個柚子葉水,就能把衰氣除去。”推著荀真趕緊跨過火盆。
“瑾兒,你怎麼還信這些?”荀真笑著道。
“怎麼不信?”方瑾瞠著眼道,“這可是我準備了好久的,衰氣去,好運自然來,快,趕緊去洗個澡,松兒,備衣。”
“方女史這話在理,掌制大人還是信一信好,回頭我就到宮裡的小佛堂上香祈福,保佑掌制大人一切順遂。”莊翠娥畢竟年長,所以對方瑾的那一套很是贊賞。
荀真看到她們用心準備,心下感動,遂順著方瑾的意思進到裡間洗那柚子水。
方瑾幫荀真脫下那染血的囚衣,看到她臀部的傷口,眼淚都要流下來,驚訝又哽咽道:“天哪,真兒,這得多痛?你趕緊站在桶裡,不要坐下去,我給你淋水。”
“沒大礙,好多了。”荀真看到她眼裡的擔心,遂安慰了一句,經過宇文泓上了兩次藥後,已經不那麼痛了,只是被淑妃追殺時坐到地上從而讓傷口又有血水滲出,看起來可怖了一點。
“我看著都痛,你怎會不痛?”方瑾道,遂小心地給荀真沐浴,然後上藥。
於如藝在荀真的房門前瞄了半晌,然後才恨恨地轉身離去,拐了幾個彎,到了莫華依的住處,推開門進去,果然看到莫華依在裡面。
“是誰?”莫華依忙把手中的東西藏好,喝了一句。
“是我。”
“如藝,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於如藝一臉狐疑地看著莫華依,“華依,荀真居然又大命地回來了,這次換了呂蓉進去,果然姐妹情深,哼。”
莫華依一反常態微笑道,“是嗎?”
“華依,你怎麼不動怒?”
“動怒?如藝,我為什麼要動怒?動怒她現在也死不了。”莫華依笑道,“況且現在掌珍之位就快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華依,你沒有發燒怎麼亂說胡話?”於如藝伸手輕輕地碰了碰莫華依的額頭。“呂蓉雖然進去了,還沒判刑呢,再說她真的判刑,掌珍之位還有這麼多人瞅著呢。”擺明瞭不信。
莫華依甩開她的手,“如藝,你等著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