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莫非柳德妃去而又返?“柳……”
就在她正要說話的時候,那人突然神形一閃,幾步就來到她的身後,在她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一條白綾突然繞進她的脖子,這人是來殺她的?
“哐啷”一聲,碗掉到地上碎成一片片。
白綾收緊,荀真也在這一刻反應過來,伸手使勁抓住那白綾,拼命掙紮著。“你……是……誰?”
身後之人的力度逐漸加重,把荀真的手險險勒出血來,“你沒有必要知道?荀真,到了陰曹地府問閻王爺去?”
這聲音很是沙啞,荀真也沒辯得出是誰?她的手漸漸地抓不住那白綾,一鬆開,那白綾就把她的脖頸繞緊,她的呼息漸漸地變得沉重起來,“謝……司……制……是你……殺的……”
她的手往後抓住那雙拉緊白綾的手,想要摳出血痕來,誰知入手卻是一片滑溜,彷彿那手腕處罩了一層什麼油膩的布一般?這人真狡猾,居然想得天衣無縫。
身後之人“嘿嘿”地笑了兩聲,“荀真,你到了地府問一問謝玉姿不就知道了?”
從來不知道喉嚨被卡住是這般難受的,荀真的臉漸漸漲成紫色,這時候因為掙紮坐在地上的臀部傳來的疼痛也感覺不到,她的眼睛漸漸瞠大,難道這樣就死了?
她不要也不想啊,誰……誰來救救她?“救…命…”
披著鬥蓬的女人正想最後加重力氣送荀真歸西的時候,那牢門又再度被人用力推開,一道白色的身影疾速沖進來,那柄長劍就攻向她。
“放開她。”
她見狀,抬腿去擋,手上的力度一鬆,荀真也極快地反應過來,狠命地抓住那白綾,使勁呼吸著牢裡並不算太新鮮的空氣。
披著鬥蓬的女人擋了幾招,無奈對手下的勁更大,再加上這人她不得不忌憚,出手也不敢過狠,回頭看了眼荀真,今夜居然功虧一簣。
現今之計惟有自保,她邊打邊退,準備逃走。
“哪裡逃?”
一劍挑來,她躲避不及,頭上的鬥蓬被人挑開,她的頭發散亂下來,遮住蒙著的臉,跌向荀真的方向。
荀真的目光立刻看向那披著頭發的半邊臉,那臉上的輪廓她似乎在哪兒見過?可還不待她細看,那人居然甩開一把粉末,然後趁著荀真與對手用手揮開粉末的空檔,趁機奪門而去。
荀真剛揮開粉末,突然身子被人一抱,“荀真,好在我來得及時,你平安無事。”
剛剛聽到聲音的時候,她就知道來者是何人了?
“七殿下。”
劫後餘生的她也不禁埋頭在他的懷裡,雙手回抱他,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與世隔絕了,此時更是難掩內心的害怕。
時間彷彿靜止了。
這一幕落在急忙趕來的人眼中,那往前的步子一頓,雙眼的急切冷卻下來,抿緊的唇透出一股冷漠的氣息,手中的拳頭緊握。
這讓今夜雖然狠賺了一筆的獄監不安地吞了一口口水,在這天牢當差了那麼久,從不見一個女囚才剛被關押就有這麼多人來探望的,但這麼多人當中,就眼前之人最是得罪不起,此時他的手搓了又搓,恨不得轉身就走。
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問題是這女的長得又非傾國傾城,就這才讓人心生不解。
宇文淳這才放開荀真,俊美的雙眼在她的身上暖巡,看到她染血的臀部,頓時滿含憤意地道:“他們對你動刑了?”
荀真看到他目光落下的方向,尷尬地用手掩了掩,“殿下,我……是女孩子,您還是別看了……”
宇文淳的臉一紅,耳根子更是紅透,背過身子去,“對不起,荀真,本宮不是有意要非禮你的。”
兩個尷尬非常的少年少女,好一會兒,荀真才拉了拉宇文淳的袖子,試著喚一聲,“七殿下?”
宇文淳這才回頭看向荀真,耳根子的紅熱慢慢褪卻了,“荀真,本宮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獄的,不會讓你含冤莫白。”
荀真被關進來那麼久,只有宇文淳一個人來看望過她,並且說這些讓她寬心的話,眼裡蒙著一層水氣,看著他像是匆忙趕來的樣子,心下不禁感動,那個整天說要她的男人,至今都未見身影,“七殿下有這心就好了,這次事關皇嗣,若殿下一句不合,皇上追究下來,只怕連累了七殿下。”到那時馮貴妃一定恨不得宰了她。
宇文淳伸手輕輕地抹去她的淚水,溫柔地笑道:“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再怎麼說本宮也是皇子,父皇還算寵愛我,今天有人來殺你,就說明你與淑妃娘娘的滑胎無關,明天本宮就去求見父皇,讓他開恩饒你一命。”
若不是他今天結束了與友人的相聚回到宮裡,只怕也趕不及來救她,明天天一亮可能得到的是她香消玉殞的訊息,這麼一想,他的心更是抽緊起來。
荀真只是含笑地看著他的側臉,七皇子還是過於單純了,僅憑陛下對他的寵愛不足以讓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