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多心了,荀真比不得柳小姐。”荀真表情很淡地道。
“太子殿下似乎對荀真你頗有好感呢,荀真,你……是不是也喜歡殿下呢?”柳小眉吹了吹茶水,似有些為難地問道。
荀真原本只是垂目而坐,聞言突然抬頭看她,原來繞來繞去就是為了問她這個問題,看了眼那少女含春的樣子,緋紅的雙頰更添麗聲,小時候的柳心眉不像現在這般有些心機,她們那時候頗談得來,可現在的柳心眉已經不再如兒時那般。
“柳小姐忘了,荀真是宮女,怎會對太子殿下有想法呢?……”
“那就好。”柳心眉急忙握住她的手,羞澀一笑,“我與你是兒時玩伴,我也不瞞你,我心繫太子,既然真兒你對殿下沒有意思,當幫幫我,他日我若能得好,也不會虧了真兒,尚級宮女是唾手可得……”
太子待荀真有些異樣,柳心眉自打一顆芳心繫在他身上後,對他的事情更是上心,太子不管對待她還是別的女子一直都是淡淡有禮的樣子,但卻與荀真當眾熱吻,這不得不讓她心生警惕。
荀真聽她這樣說心裡竟不舒服,站起來皺著眉頭道:“柳小姐是人中之鳳,又有何事需荀真區區一名宮女幫忙的?荀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荀真,你何必對我說假話呢?我原本不想說的,那天你與太子在湖邊親嘴兒的情形我都看到了,荀真,我之所以這樣提醒你也是為了你好,況且我拿真心對你,你就這樣回報我?”柳心眉正對著殿門,看到門外的橙黃身影似要踏上臺階,刻意壓低聲音道。
荀真的臉色一急,“柳小姐,你不要信口雌黃,我與太子殿下之間並沒有私情,而且我也明確告訴你,我對太子殿下沒有想法,我也不喜歡他那種人……”突然感覺到背部生寒,未竟的語語竟說不下去。
背對著門的荀真不知道背後之人聽到她的話,臉色一沉,那揹著的雙手似要把那大板指掰斷了,兩眼直射荀真的背部,看似端詳,實則冷寒如冰。
“參見太子殿下。”柳心眉急忙行禮,斜睇了眼呆站著的荀真,嘴角暗暗一笑。
荀真趕緊回頭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宇文泓,趕緊也行禮,“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宇文泓看也不看荀真,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也沒有喚她起來,而是親手扶起柳心眉,“柳小姐怎麼今兒個到東宮來?”
“想著今日天色尚好,想與太子殿下下一盤棋,誰知卻被告知主人不在,所以臣女自作主張進來等候,殿下不會怪罪吧?”柳心眉溫婉地道。
“那可真不湊巧,孤今日還有事要處理,恐不能陪柳小姐了。”宇文泓笑道。
柳心眉也是玲瓏心思的人,宇文泓逐客的意思很明顯,看了眼荀真,屈膝行禮,“太子殿下,荀掌制畢竟是我的故人,還望殿下開恩她不敬之罪。”
“柳小姐的心腸果然慈悲得很,對於犯錯的宮人,孤自有主張。”宇文泓帶著冷氣的眼睛瞄了一眼荀真仍跪著的身影。
柳心眉輕嘆一聲,“殿下,不過是臣女說了幾句逗趣的話,她才會對殿下出言不遜,若因此連累她受重罰,臣女於心難安。”這話雖然看似要為荀真開脫,實則表現自己的仁義道德。
荀真對於這兩人的談話竟似充耳不聞,柳心眉故意引她說了那一番話好讓她得罪太子,這心思果然夠深沉,所以她也藉此機會把心底話表達出來,她雖不會自大的以為太子殿下真喜歡她,可她也不想被人誤解了去。
好一番寒暄之後,柳心眉表面上帶著哀悽,實則心內含笑地告辭離去,離去前頗為哀憐地看了眼荀真,“真兒,都怨我,是我害了你。”
荀真沒有吭一句,只是略微抬頭看著柳心眉憂心仲仲地離去,這柳心眉苦心積慮地設陷阱給她跳,然後又在一旁扮好人,想來真真可笑。
柳心眉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她就是要荀真與宇文泓心生間隙,最好讓太子懲治一番荀真那就更妙了,不能讓這低賤的宮女把太子殿下的心奪去,那是她柳心眉的,微回頭看到正殿之上一個悠閑著喝茶一個仍低頭跪著,她滿意一笑。
東宮正殿的氣氛很是微妙,就連孫大通這宇文泓的心腹太監也是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什麼叫孤這種人?嗯,荀真,你給孤解釋解釋?”宇文泓的表情就像談論著今天天氣很好一般。
荀真聽著他那輕淡而又滿含冷意的問話,竟渾身打了一顫,好半天才尋到自己的聲音,“殿下與奴婢是有著雲泥之別,殿下又何必一再地尋奴婢開心?外人誤會了奴婢的名聲不相幹,殿下的名聲若被人誤會了去,那就是奴婢的不是了。”
宇文泓看著她頭頂的發旋半晌,怕人誤會了他的名聲?其實怕誤的是她自己的吧,一派謊話,沒想到她說謊的功夫倒是一流,冷哼了一聲,起身踱到她的面前,“你昨天夜裡去哪兒了?”
荀真錯愕了起來,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奴婢不在尚工局能去哪兒?”
謊話連篇,宇文泓沒想到面對他,她一次又一次地說謊,語氣加重,“抬頭看著孤,孤再問你一遍,你昨兒夜裡到底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