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溫妮分別過後,荀真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去準備把那隻荷包送到東宮,真的不想與太子再打交道,只是這個謊撒下了就會有備案,若不送過去,回頭還不得要追究她虛傳太子命令之罪。
一路上都有人用白眼偷瞧她,荀真更是挺直揹走著。
錢芳兒與莊翠娥兩人迎了上來,荀真道:“我要去一趟東宮,這裡還有些事要收拾,你們就留下吧。”看到二人點頭,端起託盤來的時候,看了眼莊翠娥,“莊姨經驗老道一些,若芳兒有什麼不懂,還望你指點她一二。”
莊翠娥見她喚得親密,又不是那種一朝得勢鼻孔朝天的樣子,心中一暖,“您放心,這兒有我看著不會壞事的。”以她的資歷,自然看得出荀真的處境不太妙。
荀真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莊翠娥的肩膀,端起託盤走了出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前往東宮,經過了宮門前的侍衛驗過身份後,這才由人領著往裡面而去,做為太子的寢宮,這裡倒是頗為大氣。
孫大通接到荀真前來的通報後,忙從另一旁的拱門後迎了出來,果然看到她孤身一人前來,那嶄新的衣物顯示出她此刻的身份已經不同於往日,換上笑臉,“荀掌制怎麼來了?”
荀真聽到孫大通的問話,臉上紅了紅,硬著頭皮道:“孫公公,我是給太子殿下送荷包來了。”
孫大通看了眼被黃布蓋著的託盤,印象中太子殿下沒有下過這道命令,那就只能說是荀真的自作主張了,笑容一窒,打量起荀真來,這個丫頭是別有所圖嘍。
荀真原本就心虛,被孫大通的目光這樣看著,更是尷尬萬分,咬了咬牙道:“孫公公,既然您老出來了,我就交給您吧,回頭您呈給太子殿下,我在尚工局還有事要先回去。”趕緊脫身為妙。
孫大通在這宮裡呆了這麼久什麼人沒見過?荀真的不自在也印入他的眼簾,不管荀真為什麼做了這個荷包,想來也不會是有齷齪的心思,遂把手中的拂塵揮到另一邊手,笑道:“太子殿下正在小花園內呢,還是荀掌制親自送去為好,咱家給你帶路。”說完,不待荀真拒絕,親自在前面引路。
荀真想要拒絕的機會也沒有,硬著頭發跟在孫大通的身後往小花園而去,裡面傳來了女子的聲音,皺緊柳峰,這太子殿下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吧?她可不想看到會長針眼的事情。
小花園內,宇文泓正在與柳心眉弈棋,而一旁坐著不停說話的卻是安幸公主。
柳心眉姿態優雅地放下一枚白子,掩嘴笑道:“殿下何不依了公主?把高大人喚過來說說話?”
安幸公主感激地看了眼柳心眉,更是起身拉著宇文泓的手臂,“太子哥哥,您就幫幫我嘛。”
宇文泓望著安幸公主那渴望的眼睛,微眯的眼裡有著不悅,可此時的安幸公主卻是沒有發現,兀自撒著嬌。
“安幸,你是大姑娘了,就要有大姑娘的樣子,況且高侍郎要在父皇的身邊侍候著,哪來的閑功夫天天應酬你?”
安幸公主癟起了嘴,眼裡有掩不住的失望。
柳心眉才不在意她的感受呢,依然是那般溫柔地笑著,“公主,其實太子殿下這也是為您好,以公主的身份,即使要嫁給高侍郎也只是陛下一句話而已。”
宇文泓看了眼宰相的孫女,下了枚黑子,“柳小姐真是善解人意,難怪人人誇贊。”臉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真摯。
果然,柳心眉羞紅了雙頰,“太子殿下過獎了。”
“柳表姐,你幹嘛不好意思啊?太子哥哥從來說的都是大實話,對吧?”安幸公主笑道。
宇文泓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地笑著,任由那兩人兀自高興。
可聽到他們這段對話的荀真卻更是皺緊了眉頭,宇文泓果然不是好東西,所謂贊美的話,她不知為何偏偏聽從其中的一絲絲諷意,略為抬眼看到柳心眉那喜上眉梢的樣子,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總覺得這兒時曾經的玩伴被騙了仍在那兒沾沾自喜確有幾分可憐。
安幸公主微一轉頭看到荀真時,大吃了一驚,但很快就雙眉豎起,“你怎麼到東宮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
“奴婢給太子殿下送東西來了。”荀真道。
柳心眉轉頭看著荀真,把手裡的白子捏得死緊,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一想到她與自己心儀的男子擁吻的一幕,就希望手裡捏著的不是白子而是一把尖利的刀,這樣就可以把那面容劃上十來下洩憤。
“哼,狐貍精。”安幸公主想要發作卻礙於宇文泓在場,遂站起來朝自家兄長不滿地道:“太子哥哥的眼睛也不擦亮一點,這種長相的狐貍精也要?”
宇文泓饒有興趣地看了眼荀真瞬間發白的臉色,還有那端著託盤指節凸出的手指,看來正極力隱忍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荀真抬起頭忍不住要辯白。
宇文泓卻在此時笑語了一句,“安幸,你此言差矣,她若是孤獨精,那也是孤的狐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