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這才破啼為笑,“真的?”嬌滴滴地問著。
“朕何時說過假話。”皇帝道。
“臣妾這就放心了。”淑妃道,“不過皇上一定要為臣妾出口氣,不能輕饒了尚工局等人,她們都不盡心盡力給臣妾辦事。”纖纖玉指指向跪在一旁身冒冷汗的莊典制與荀真,“皇上,先把這兩人押下去打一百大板方能消臣妾的心頭之怨。”她要殺雞警猴。
“奴婢是冤枉的,娘娘,這香囊非奴婢所制,奴婢不知情的,這……這都是這個女史所為,奴婢只是一時疏忽了,才會把這香囊呈給娘娘。”莊典制為了保命把矛頭指向了荀真,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獨力擔下。
荀真沒有想到莊典制會這樣說,現在她成了那個啃死貓的人,“典制大人……”
“荀真,這個香囊是你做的,你就認了吧。”莊典制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她,只要犧牲她一人就可以保得自身的周全。
“朕不管你們是誰做的,你們惹怒朕的愛妃那是事實,來人,拉她們下去重打一百大板,要給朕狠狠地打。”皇帝發怒道。
“皇上……”莊典制大聲喊冤。
荀真也急得滿頭大汗,目光落在那中年帝王身上,漸漸地與當日的太子宇文泓重疊起來,太監拉扯著她的手臂,她幾次張口想要說話,可是話到唇邊卻又咽了下來。
“善哉,善哉!”馮貴妃不忍看地把頭撇向一邊。
“且慢。”一聲輕喝從外頭傳進來。
荀真的目光看到許悠跟著一名身穿明黃宮裝,頭戴鳳釵一臉莊嚴寶相的女子急步而來,一進來即給皇帝請安,“皇上,臣妾來遲了,不知淑妃妹妹因何要拿宮人出氣?”
“皇後,你來得正好,朕不是給你說過,淑妃現正懷著龍種,讓你處處讓著她,不要讓她動了胎氣,你倒可好,居然讓人繡這種東西來讓她的心情不痛快,那豈不是害了朕的龍種?”皇帝立刻朝皇後劈頭痛罵。
皇後卻是連愣然也沒有,“皇上先暫且息怒,淑妃妹妹也莫動了胎氣,此事看來是尚工局疏忽了,臣妾也會稟公處理。”
“皇上、皇上……”淑妃在皇帝的懷裡不停地扭動著,目光卻隱含一絲得意地看著皇後,手卻是在肚子上摸了摸。
“皇上,此事確是尚工局疏忽了,還請皇上寬大處理,給她們一條活路。”許悠抬頭懇求道。
“皇上饒命啊……”莊典制哭著哀求。
荀真知道哀求沒有用,因而一直沒有哀求出聲,這件事要保得住自己還要保得住蓉蓉,不讓許尚工為難,那只有想一個萬全之策,不然所有人都會被這一個香囊卷進去的,即使是酷暑季節,後背的寒涼讓她的頭腦漸漸地冷靜下來,目光又悄然地落在另一個香囊之上,那個圖案讓她突然眼前一亮。
馮貴妃看到這個場面,也溫聲細語地道:“皇上息怒,皇後娘娘所言也沒有錯,雖然尚工局有錯在先,但臣妾想應是無心之失。”
“無心,心裡無臣妾自然是無心之失,皇上……”淑妃又開始撒嬌道,若能借此事煞一煞皇後的威風那自然是最妙不過了。
唐皇後目光銳利地看了眼淑妃,轉而看向仍然端著一臉溫和麵容的馮貴妃。
“皇上,奴婢有話要說。”荀真突然抬頭道。
許悠趕緊給荀真一個眼色,不讓她開口,這個孩子怎麼這麼糊塗,現在不是她一個小小宮女能說話的場合,“荀女史,皇上面前,不得放肆。”轉頭跪下攬上身,“皇上,都是奴婢教導無方。”
荀真感激地看了眼許悠,不過仍是一意孤行地道:“皇上,能否給奴婢一個自辯的機會?”
皇帝的目光停留在荀真的身上,然後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許悠,這個宮女倒有幾分膽識,遂把淑妃輕放開,揹著手站了起來踱步,“朕就給你個申辯的機會。”
“謝皇上。”荀真道,趕緊起身,彎著腰把另一個掉到地上的香囊拾了起來,然後再度跪下,把那個香囊高舉起來遞到了皇帝的面前,“還請皇上看一看這個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