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荀真等這次有份角逐女史名額的宮女們都在翹首等待,不知誰有幸能得到晉升,而端著託盤進來早已是女史的於如藝嘴角一撇,把盤子塞到荀真的懷裡,“把這託盤放回器皿房。”
“於如藝,你自己有手不會放嗎?”呂蓉見狀,一臉的不忿。
“我指使一名無等級的宮女做事,你出什麼頭?”
“真兒這次肯定會跟你是一樣的職位,你……”
荀真一把拉過呂蓉,這並不是於如藝第一次藉口支使她了,“蓉蓉別說了,不就放個盤子嗎?難道還能難倒我,我又不是沒手沒腳,連個盤子也放不了。”
她的話音一落,周圍漸漸地有人嗤笑出聲,這荀真說話也有意思,居然諷這於如藝沒手沒腳,連放個託盤也放不了。
“你別在這裡指桑罵槐,現在還不是女史,我支使你也是合情合理的。”於如藝的眼一瞪周圍,臉色有些急紅。
荀真眨著無辜的眼睛看著於如藝,“我又沒有那麼說,你是不是理解錯了?於女史,若是耳朵頭腦不好使,不要耽擱了,還是趕緊開副藥喝喝,莫延了病情。”說完,不再搭理這於如藝,轉身去把託盤放好,兩人積怨已深,一味的忍讓不是辦法。
呂蓉拍拍於如藝的肩膀,一副同情的樣子,“於如藝,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你才有病。”於如藝一把推開呂蓉,目光恨恨地看著荀真遠去的背影。
荀真剛在器皿房把東西放好,關上門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呂蓉開心地跑向她,“真兒,成了,剛剛司制大人已經公佈了,你這回榜上有名。”
荀真的身體被呂蓉抱著,頓時向後傾了傾,“蓉蓉,你要壓倒我了。”
呂蓉這才臉紅了紅,她的身軀比荀真壯得多,看到荀真那淺淡的笑容,“怎麼?你不高興嗎?”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啊,不就像你常說的,我若這次再選不上,就太沒天理了。”荀真打趣了一句。
“你還真淡定,不怕尚工大人再壓制你?”呂蓉噘著嘴道。
“蓉蓉,尚工大人用心良苦,她這都是為我好。”荀真道。
早在兩年前,她就知道許悠的用意,這後宮裡有才能,手藝出眾的人不少,可最後能爬上去的人卻不是這一群人,而是更懂得把野心壓制在心底的人,若是她早早就得了機緣,只怕也會變得輕狂許多,所以許悠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給她人生予以打擊,磨磨她的性子。
猶記得當時許悠詢問她的時候,她也是強忍著內心的心酸,明明她就是比別人優秀得多,怎麼就得不到賞識?沒有這兩年的磨礪,她做不到現在這般心平氣和。
“你啊,就是太能忍了。”呂蓉拍拍她的手,“要是我,早就跑到尚工大人的面前抱怨了,明明素日裡就是那麼用心教導你,哪有在臨門一腳拉徒弟後腿的?什麼用心良苦?只有你才會相信這一套。”
“噓,你又口無遮攔了。”荀真豎起手指。
呂蓉這才拍拍小嘴,然後大笑出來,“走,我請你吃小點心,這可是上回淑妃娘娘賞賜的,我一直不捨得吃,看在你這次走運的份上,特意拿來招待你的。”
荀真笑了笑,知道呂蓉有多在乎吃,好奇地問呂蓉還有什麼人選上了?呂蓉聳聳肩把名額報出來。
“呂蓉,呂蓉……”突然有宮女跑過來。
“錢芳兒,有什麼事?”呂蓉道。
下巴削尖的錢芳兒喘了一口氣,“呂蓉,尚工大人找我們過去,可能我們的家人已經到了?”
“什麼?”呂蓉一聽是這事,趕緊往前跑,但又記起要請荀真吃點心的事情,“真兒,我下回請你,啊?”突然大叫一聲,轉頭又跑回找荀真,“真兒,我待會兒還要與典制大人去一趟淑明宮送香囊……”
荀真笑了笑,“你放心,我代你去送。”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呂蓉一臉感激地道,逐漸跑遠了。
荀真羨慕地看著她的身影跑遠,呂蓉尚可以爭取名額見一見家人,可她是罪官家眷的身份入宮,這名額是輪不上她的,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娘與姑姑呢?這麼些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
“荀真。”就在荀真想往前走的時候,突然看到一群氣勢洶洶的宮女向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