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便越難過,就連走到了蝶軒也沒察覺了。
“如蔓妹子可教我好等。”王行之正打回廊下站著,遠遠就瞧見那小身影兒這來,卻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連走到近前也不知了,遂起了頑心,便要逗她一番。
如蔓再抬頭,就見王行之那春風滿面的神態,心裡頭更添不快,便硬生生地問,“二姐姐怎地不在?”
“婉蓉妹子這會子沒空兒,我便來陪陪你。”那王行之人前得體有度,可一背了人,就犯了風流痴病,甚麼話也不禁口的。
有了頭幾回的接觸,如蔓心下已知他為人,向來是沒有章法可講的,遂欲扭頭就走,一聲兒也沒應。
誰知那王行之便欺身貼來過來,戲謔道,“你這小丫頭,好沒良心的。我來府頭一件事,就給你送去了東西,你卻一句道謝也沒有,真真教人寒心。”
如蔓側開了身子,往後又退了一步,被那王行之逼到了石柱前,將手背擰在她身側。
這樣逾禮的事兒,卻不是頭一回了,如蔓將那次遭他輕薄的教訓,緊緊記下了,口裡一面兒說著,謝謝王公子,雙腿一屈,便從他臂下鑽了出去。
那嬌小的身子,好似一隻靈巧的玉兔,柳腰一閃就輕盈地避到一旁去了,她仰起小臉兒道,“改日我便教丫頭還回去,無功不受祿,小五受不起你的好意。”
王行之抱了眉,看好戲似的,道,“多日不見,如蔓妹子又聰慧了許多,咱們也好坐上一坐,敘敘舊情了。”
如蔓暗啐了,心下只罵他麵皮兒厚,卻仍是十分淡然,鞠了一禮,便要辭別。
那王行之豈是個甘心示弱的?脂粉堆裡混慣了,養了一身公子毛病,便見不得有人對他不理睬。
也正應了那句俗話,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可如蔓不知道這些,本是想拒他千裡,卻不想這般不鹹不淡的,反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致來。
王行之拽住如蔓的手腕一扯,便將她拉了回來,如蔓掙脫了,他便攥的緊。
“虧你還是王家公子,這般輕挑的做派,真真不知羞恥。”如蔓這會子也惱了,便撿那難聽的說。
“我不比你少芳哥哥,凡事都講個虛禮,我瞧上的東西,那便要設法弄到手,才算幹休,如蔓妹子果然是年歲輕,還看不透的。”他說著便欲將她另一隻手也捉了去。
“那你便快快去找二姐姐罷。”如蔓咬著眉,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將旁人引來。
“婉蓉妹子見過了,獨獨不見你,可教我好生想著。”王行之不溫不火地逗著,手上卻不松勁。
如蔓便一橫心,將頭扭到一旁,再不肯多說了。
“小娘子,仔細瞧瞧竟是生的這樣嬌悄,雖然還是個女娃娃,”王行之頓了頓,口裡頭輕薄浪語,便又道,“十二歲也算不得女娃娃了,我娘進府時,就不到十三,恰和你一祥的。”
“呸。”如蔓聽著那樣的話,十分刺耳,漲紅了小臉兒,往後撤。
那王行之還欲往下說,就聽廊下有人問道:“這位可是王家公子?”
如蔓一顆心提起了又放下,王行之見那人俊雅不凡,便鬆了開了,拱了手答,“正是。”
安子卿不消幾步,便已掠到如蔓身旁,見她將手腕握了,低垂著頭,不禁蹙了兩道秀眉,道,“小五不在東廂休養,這會子亂逛個甚麼,若是教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如蔓仍在賭氣兒,也不作答,那王行之便挑了眉,問,“這位公子又是何人?”
“他便是老爺給我請來的夫子。”如蔓這才順了氣兒,雖是氣惱,可安子卿一來,她便能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