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凹陷下去，眼皮耷拉著，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風幹的樹皮，幹巴巴的。醜陋無比。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肉也跟著一上一下，但就像是一個快要融化的冰激淩，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掉落下來。
我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
“宋綿綿，你不會殺我的。”宋杳杳卻忽然間笑起來，身上的肉都開始抖動，看上去惡心無比，“你還需要我。”
說的很篤定，最後笑容加深，“你忘了，你那個還在凡間的葉臻臻了嗎？”
挑眉，她應該也不知道安歌並沒有成為厲鬼這件事。看著她洋洋得意的樣子，心裡覺得有點好笑，“你說得對，這件事我還是要解決的。所以我們彼此合作吧。”
宋杳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就把眼睛給我。”
後退一步，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你只要告訴我，冥司修在哪裡我就把眼珠子還給你。”說著也不給她辯駁的機會，“變身術實在是奇特，這眼睛可少不了，一旦沒有眼睛就看不到，變不了。那麼你的用處就沒有了。也不知道宋家還會不會支援你。”
宋杳杳沒有說話，仰著腦袋，滿臉都是鮮血。這一張小臉蒼白如紙，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竟然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意思。
我沒有動。
她也沒有說話。
許久，她才笑了，這似乎也不是笑容，更多的像是冷哼，就像是某一種動物的嗚咽，根本聽不出喜怒哀樂來。
“宋綿綿，你以為你是誰？”兀自一句話，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我，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的顫抖。
我安靜的看著她，依舊沒有說話。
“當初你為什麼不願意救我？”仰頭，鮮血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浸濕了土地，卻很快就被腳下的這一片泥土吸收幹淨。
渾身顫抖，似乎想要哭，可是卻發現，已經沒有眼睛了。
於是就詭異的帶著哭腔，可是滿臉都是鮮血。
“你以為你不救我，我就會萬劫不複嗎？你以為沒有你，我就不能變的強大了嗎？”她呢喃著，就像是一個瘋子，陷入自己的世界裡面怎麼都出不來。整個人跌到在地上，手緊緊地抓住散發著惡臭的泥土，她一遍一遍的開口，又哭又笑。
“你以為你是誰？”聲音空靈。
我是誰？我只不過是一個怪物，一個試驗品。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事都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但是就這麼兀自的發生了，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我的生活，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的愛人。我的一切都被攪得天翻地覆。我以為我只不過是這個世界上最普通的人，可是事與願違。
嘆了一口氣，我也蹲下身子。
伸手，指尖放在她的眉心之間。
這是陰陽術的一種，我可以順著眉心，得到她的記憶。看著這麼痛苦的她，我忽然間很想知道那一段回憶。關於奈河，關於我和她的回憶。
於是神識一瞬間就被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