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誰也沒有先開口,全都幹著自己的事,而最神奇的莫過於,這個下午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餘了這兩個“閑人”在這裡,獨處一屋。
忽然一陣鈴聲打破了室內的安靜,林相思翻出手機接了電話,是林家成打來的,無非是問問她的近況,擔心她在外面過得不好。安撫了這位老爸的情緒,林相思抬眸看向一直沒吭聲然而周身氣場卻讓人忽視不得的人,問道,“我要怎麼聯系你?”
她總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這裡,如果幫裡出了事,又恰好是面前這位的人惹出來的,當然要找到老大解決才最方便。
北堂謐望了她半晌,似乎在確認她沒有其他企圖,才開口道,“把手機給我。”
林相思徑直將懷裡的手機扔過去,穩穩當當落入北堂謐的手裡。輸入了一串號碼,北堂謐又將手機還了回去。
“我不喜歡有人隨意騷擾。”淡漠的,北堂謐開口道。
林相思又完善了資訊,將手機收好,嘴角一撇,“我也沒時間做這麼無聊的事。”
北堂謐卻仍舊看著她,似乎是在沉思,隔了半晌驀地開口問道,“s市的女人會像你這樣嗎?”
林相思剛進去潤口的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什麼叫像她這樣?那是哪樣
好不容易嚥下去,她擦了擦嘴,問道,“還請伯爵告訴我,我的關鍵詞是什麼?”
北堂謐思索良久,得出了結論,“奇怪。”
林相思剛剛嚥下去的咖啡都往上湧叫囂著想噴出來,回歸大地。她啞了半天,忽然揚唇一笑,“這算是誇贊麼?”
北堂謐從來不會有閑心去研究其他人是如何的人,只判斷對方做的事,懷著如何的目的,是忠還是不忠,對自己有利還是有弊,是擊斃還是保留。
可是這個女人著實奇怪,讓他不能分辨。
暗幫裡鮮少會有女人,或者說是基本沒有。因為很難會有女人忍受得了暗幫殘酷到有些變態的選拔,而透過後在競爭中活下來的可能性又微乎其微,所以到現在,北堂謐接觸到的女人,除了北堂醉,便只有在一些特殊情況下,見到的宴會中的女眷,或是因有關聯的人難逃一死而不住磕頭求饒的女性家屬。
前者太過做作虛榮,穿金戴銀噴著刺鼻的香水令人作嘔,而後者太過嬌柔怯弱,一把鼻涕一把淚揪著他的褲腳讓他嫌髒。像林相思這樣的跟他對著幹,又有一定本錢可以叫囂的,還真沒見過。
“或許。”北堂謐並沒有反駁,仍舊是定定的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裡蒙上了薄霧,有些茫然。
“那伯爵要怎麼感謝我,讓你開了眼界?”林相思黑色眸子閃亮,唇邊,竟然帶了些調笑?
如果讓陳玄、羅肅然、葉青羽那群人看到了,一定會以為林相思被鬼附了身!
平時,她都是刀槍不入,緣慕何那妖孽在她這裡也半分不討好,可是今天,竟然露出這樣的笑容?!
“你想要怎麼樣?”破天荒的,北堂謐沒有生氣,而是接下去問道。
“和我一起去參加。”林相思揚了揚手中的邀請函。
北堂謐眉一皺,“給我個理由。”
打聽來的訊息是說北堂謐一次也沒有出席過黑道大會,但暗幫還是每年會派一個人過去撐場,從描述上不難得知是聞人莫。正因他從來沒有在這樣正式的場合露過面,所以外界對他的猜測才這樣層出不窮,各種離奇離譜的都有。而相處了這段時日,也足以讓林相思知道,以北堂謐的性格,今年哪怕就身處s市,也斷然不可能會去參加。
“不能保證程度,但驚喜不會少。”林相思還是臥在沙發上,慵懶的如同一隻剛睡醒的貓,可是眼裡的光芒卻像趨勢待發的獵豹。“而且你在s市的逗留,不就是為了清除一些不和諧的聲音麼,這正是個好機會,浪費豈不是可惜了?”
林相思說的隨意,北堂謐卻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頸!
琥珀色的眸色加深,手裡的力度讓她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你是在算計我。”
他永遠是這樣一副肯定的口吻,不給任何人商量的餘地,然後以絕對的力量告訴你,你沒有在他面前耍心機的資格。
林相思被掐住,脖頸上的手一點點收緊,進入的空氣變得稀薄,面上也因為憋著氣而帶了潮紅。
她卻緩慢地揚起了一個笑容,以嘶啞但是清晰的吐詞反問道,“你在害怕?”
“你還不夠格。”北堂謐的手進一步收緊。
林相思要喘不過氣,但是從他剛才出手她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擒住,足以見得兩人力量之間的懸殊。作為頂級特工的時候,什麼時候遇到過這麼強勁的對手?哪次不是她將別人耍得團團轉,還沒從來落在別人手裡過。重生一回,這次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雖然說話變得很費力,語句也不大連貫起來,然而林相思仍舊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道,“你這樣……杯弓蛇影……不是害怕……是做什麼?”
林相思的面頰通紅後又逐漸陷入蒼白,可是那雙眼始終亮如星晝,一絲絲即將結束生命的晦暗都沒有,沒有害怕沒有退縮,只有不服輸的倔勁。
北堂謐忽然松開手來,林相思重新被大量空氣環繞而大口大口的吸起氣來。可是哪怕她相當於剛從死亡線上徘徊了一圈的人,也沒有因為脫離危險而猛地大喘氣,而是有節奏的深呼吸,迅速平複了自己的心跳,回歸到最開始的狀態。動作的連貫優雅,與那些重新獲得生命而恨不得歡呼的狼狽的人大不相同。
“你很有膽量。”北堂謐看著這個剛才差點喪生在他手上的女人,轉瞬間已然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