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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染坊。
嘈雜的大堂內,大型的水晶吊燈高高懸掛在天花板,變幻間發出五光十色的璀璨色彩,照的蒙照在這層光彩下的人活像是群魔亂舞,或是尖叫、欣喜若狂,或是大哭、行屍走肉,真真是燈紅酒綠,奢華墮落。
羅肅然看慣了這樣的場面,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從雪茄盒裡抽出一支雪茄,在手指間轉了轉,沒有點燃。
“老闆,老闆!”
有下屬匆匆從樓下跑上來,被他揚手製止。下屬站在樓梯間愣了愣,轉而想起他見多識廣手腕高明的老闆這類事情還見得少麼?是自己大驚小怪了,抓抓頭就掉頭回去。
紅色的火焰竄起,點燃了雪茄,羅肅然夾在兩指間,一口一口的抽著,悠悠的吐氣。
他早就看到了。
從那個女子踏進蘭染坊大門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她了。
倒不是說她有多漂亮或者是身份多麼特殊,相反,羅肅然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也不知道她是誰有什麼背景。只是她身上的那種氣質,那種居高臨下傲視群雄的強大氣場,在男子身上都很少見,卻在一個女子身上詭異的強烈體現了出來。再加上她佩戴著一張黑底,金絲勾邊,眼角處有朱紅色繡線的做工精緻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增添了神秘感,不由得引人注目。而她包裹在黑色旗袍下凹凸有致的身材,走動間隱隱若現的白皙大腿,更是讓人無限遐想。
她在大門處停留了幾秒,便察覺什麼似的往樓上看來,正好對上羅肅然的目光也毫不退讓,嘴角揚起的弧度姑且可以稱為挑釁。然後,就徑直來到了五號臺。
羅肅然心中只覺有趣,第一次遇到一個不向他拋媚眼玩欲擒故縱這種爛把戲的女人,卻不知道這是不是也在玩花樣,索性就看了下去。
相反,女子從那一眼之後就再未向樓上看上來過,她只專注於面前蓋在皿中的骰子,然後,一把,兩把,三把……
把把都是她贏!
羅肅然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看這樣子,似乎不是善茬?來砸場子的不成?
一根雪茄還未抽完,又是一輪結束,女子面前堆了更大一堆的牌子,簡直要把她的身子遮住。若將這些換成現金……甚至難以計算總金額多少!
羅肅然的眉頭一擰,面色並無太多變化,手中的雪茄卻抽的猛了起來。
正巧這時新的一盤即將開始,女子卻右手食指對著左手掌心,對正對面合上蓋正要開搖骰子的男子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複又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盯著樓上的羅肅然,右手伸出,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那眼神不避不讓,滿是王者降臨的自信。
不自量力。
羅肅然冷笑一聲,心中自覺輕蔑,將雪茄往地上一扔,用腳碾了碾,吩咐道,“開燈!”
“啪啪啪!”
明亮的燈光瞬間充斥整個大堂,照亮了每一個荒靡的角落!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會突然間開燈的?
映照著的暖黃的顏色卻並未帶給人暖意,反而因著晶瑩瓷磚的襯託,更顯寒冷。
不知是誰脫口而出驚訝道,“是蘭染坊的主人!”
於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樓上!
羅肅然在眾人的注目禮中,一步一步走下樓來,走到了五號桌臺,與身穿黑色旗袍的女子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