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攬過宋涼的腰,宋涼一僵,苦笑一下,就由著他去了,玉無言掩在袖子下的手握的關節泛白,走進花園,移開一塊山石,消失在了密道裡。
回到王府,宋涼就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裡,尊王也不生氣,只讓人伺候她更衣,宋涼看著那繡著繁繁複複牡丹圖案的紅色衣裙就心煩。
“桃夭。”
“奴婢在。”
“我不穿這衣服,給換去。”
“可是您的衣裳都是這樣的啊。”
宋涼心煩,自己走去衣櫃那,開啟一看果然都是這樣的,一件比一件花俏,宋涼翻揀了半天才從最下面挑出一件滿意的藍色長裙,是宋涼喜歡的廣袖窄腰款式。
“桃夭,把底下的衣裳挑出來,這些紅色的衣裙我瞧著就暈。”宋涼估計著自己和尊王還有一場持久戰要打,怎麼著也得先穿舒坦了。
“是,王妃還從來沒穿過下面的衣裳呢。”
宋涼回憶了一下,印象中玉緋月在王府時為了迎合牡丹花神的身份,從來都是穿方才見的那樣正紅刺繡牡丹圖案的衣裙,底下的衣裳是沒見過,“沒穿過是誰備下的?”
“是王爺在那年騎射大會。。。奴婢失言。”桃夭惶恐,似乎有些畏懼。
宋涼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沒事,你下去吧。等等。”宋涼略沉吟,“讓廚房備點酒菜,王爺若有空你去請王爺。”
“是。”
當尊王看到湖心亭中那抹藍色的身影時,突然有些恍惚,是什麼時候開始,眼睛似乎預期的另一個模樣。
尊王攏迴心神,揮退一旁的侍從,自己信步走到了亭子裡。湖心亭地方大,是一座頗雅緻的湖上小築。
“月兒好雅興,湖心宴飲。”
宋涼輕笑,伸手請尊王坐下,“酒菜是王爺的廚子做的,湖心亭風景是王爺府上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宋涼替尊王斟了一杯酒,“這次請王爺來,是想謝王爺沒有傷害芸脂。我先幹為敬了。”宋涼一仰脖喝盡,尊王也滿飲下一杯。
“王爺,今夜我借酒壯膽,說些大不敬的話,王爺可聽得?”
“只管說就是。”
宋涼垂眸笑了笑,“王爺,江山美人,您是怎麼看的?”
尊王嘴角笑意加深,“江山美人,盡收入囊中就是。”
宋涼心裡一駭,尊王方才的神情氣勢,是那麼的不容分說,笑笑掩飾,“那麼王爺是否認為,我也是那美人中的一個呢?”
尊王握住了宋涼的手,不容宋涼掙脫,“你是特別的,將來,你會是皇後,母儀天下。”
宋涼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尊王的手,“王爺所謂的特別,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王爺知道我從異世而來,在我的世界裡,律法規定一夫只得一妻。我雖是入鄉,也還是不想隨俗。皇後或者妃子都好,不過是帝王的附屬品罷了。”
“你太貪心了。”
宋涼冷笑,“我不貪心,你所謂的特別我從不去奢望,我想要的我已經都有了。”
“你別忘了,他是你的兄長!”
“你也別忘了,和他是兄妹的是玉緋月,不是我宋涼——”
尊王隔著桌子攫住了宋涼的下巴,“不要提這個名字!”
宋涼冷笑,定定的看向尊王,“是宋涼,還是玉緋月?”當尊王聽到玉緋月這個名字時瞳孔縮緊,無力的放開了宋涼。
宋涼揉了揉下巴,“王爺,當局者迷,你有沒有問過自己,你心裡的特別是不是也被一個叫玉緋月的人佔著?”
尊王拂袖而去,宋涼憐憫的笑了笑,提高聲音,“王爺,玉緋月的心沒有比我更瞭解的了,她為你,也算是賠上一生了。”
尊王的身影一頓,還是沒有回頭的走了。
宋涼滿上一杯酒,走到亭子邊倒進湖裡,“玉緋月,這杯敬你。你去了,有時候大概也是好事吧,你那樣心裡眼裡只有他一個人,日後,你要怎麼去面對那些三千粉黛。你為他,算計的過多了。”宋涼又斟了一杯酒,喃喃了一聲‘無言’,又把酒倒進了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