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望父皇可以為兒臣解惑。”
皇帝大笑,走到桌案前拿起一把大狼毫的毛筆,略一沉吟,無墨揮毫,龍飛鳳舞的‘帝王業’三字躍然紙上,透出霸氣之勢,“吾兒,告訴朕,你看到了什麼?”
尊王深思,良久才開口,“兒臣看到了萬裡河山。”
“對也不對,”皇帝的眼裡有一刻閃過孤寂,卻快的沒人察覺,“帝王業,是孤獨,站在最高處的孤獨。吾兒,朕老了。”皇帝說道老字時,意味深長。
“父皇,兒臣明白了。”尊王一臉肅穆,皇帝滿意的微笑。
“王妃,永樂宮到了,王爺的母妃芷貴妃就住在此處。”
“謝慕容大人帶路,卻不知王爺的母妃,名諱是哪幾個字?”
“芷貴妃是前侍郎大人的獨女,姓曲,單名一個燻字。”
“咦?”慕言沒有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名字裡沒有芷字的人,封號倒是用了芷這個字,確實顯得奇怪,只是慕言清楚,禁宮之中,話,從來都不是越多越好。
慕容執筆眼裡閃過欣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慕言看了一眼永樂宮的匾額,抬腳邁了進去,一個雍容華貴風韻不減的婦人已經端坐在主位上,看到她的第一眼,慕言心裡的許多問題已然得到了答案。
“臣媳參見母妃,願母妃萬福金安。”
“起來坐吧,尊兒呢?”芷貴妃有些漫不經心的模樣,舉手投足有幾分慵懶的味道,風情毫不輸青春少艾。
“父皇與王爺有事商議,臣媳便先來拜見母妃了。”
“哦,父子兩真是一個脾氣,你快坐吧,別讓人說本宮這婆婆不待見新媳婦了。”
慕言笑稱不敢,自己找地兒坐了下來。
“人家都說本宮的兒媳婦是牡丹花神轉世,本宮身在內廷不能得見,今兒個送上門了怎麼還見不著呢?”芷貴妃依舊慵懶,慕言卻聽得心裡一驚。
“回母妃,臣媳幾日前得花神託夢,道臣媳該掩蓋容貌,臣媳不敢不從,還望母妃見諒。”
“原來是仙家的事,那自然是應該的。”芷貴妃突然坐正了身子,“現下你是本宮的兒媳,本宮唯一兒子的媳婦,尊兒就託付給你照顧了。”
“臣媳自當盡心盡力。”慕言掃了一眼芷貴妃的宮室,“母妃似乎極喜歡青花圖案,茶具,簾子,錦被,都是顏色深淺不一的青花。”
“你的眼力倒是好,不過是本宮曾提過青花的圖案清爽,皇上就賜了這許多下來。”
“父皇待母妃自然是極好的。”
“來,陪本宮去走走。”
“是。”慕言讓芷貴妃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群宮女內侍呼啦啦跟著,陣容浩大的逛了起來。
走了一陣對面就來了另一撥人,也是內侍宮女一大堆,簇擁著一個少女。
“皇嫂,我知道你進宮了,跑去父皇那撲了個空,又到貴妃這,總算逮到你了。你戴著這紗簾做什麼,不熱嗎?”少女語速極快,慕言有些不知怎麼應對。
芷貴妃看了一眼慕言,微微責怪道,“花朝,你皇嫂是新婦,你這麼咋咋乎乎的怕嚇著她。”
慕言這下知道這位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再有三個月就要嫁往北夋的花朝公主了,就帶上了笑意,“母妃,我與花朝相熟,她一向這般率真,臣媳覺得甚是可貴。”
芷貴妃慈祥的微笑,“花朝這孩子確實是如此,你們倆倒是投緣。”
“那是當然了,”花朝插嘴,“對了,皇嫂,你還沒說你戴著紗簾做什麼?”
“你皇嫂有仙家託夢,不能用真面目示人。”芷貴妃言簡意賅的解釋,成功的止住了花朝極可能的一連串發問,“花朝,本宮乏了,正好你陪你皇嫂一起走走吧,你皇嫂不能常進宮,趁這機會你們好好說說話,你也該向你皇嫂學學怎麼做人家的妻子。”
花朝吐舌,乖巧的稱是,和慕言一起目送芷貴妃離開。
“皇嫂,上次那個文成公主的故事,你再和我講講吧,前次和小樓子他們說,他們都聽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