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以為意,擇了一塊假山石頭坐下,大有洗耳恭聽的意思。
玉緋月清了清喉嚨,“首先,這裡必定不是尊王府。你和你的同夥,且不論如何將我擄來,這裡是你們故意佈置的和尊王府一樣。之所以選擇晚上,其一,你們可以借夜色瞞過尊王府侍衛的耳目,其二,夜色裡,假尊王府的破綻多少可以掩護幾分。而你,不過是戴了人皮面具好配合那些怪力亂神罷了。”玉緋月說到這裡,換上了淩厲的神色,“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我警告你們,我是尊王的王妃,你們趁早把我送回去,我可以不追究!”
“呵。”那人輕笑,“你若生在以後,大約會喜歡看金田一,可惜。”那人打了個響指,天色一寸寸的變明,旭日以肉眼可分辨的速度東升,周遭的一切在陽光下漸漸明朗起來,甚至有露珠一點點凝在了草木上,早起的雀鳥嘰嘰喳喳的飛過。
玉緋月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指著那個人說不出話。
“玉緋月,我知道你的不甘,你的怨恨,但你正在傷害一些對我很特別的人。尊王委實待你極好,誠然你可以放下過去,誠然你可以過得更好的。”
“你知道什麼!”玉緋月突然很憤怒,不甘的淚水爬滿了她傾城的臉龐,眼角的牡丹紅的像血,“你是誰!憑什麼指摘我的選擇!尊王待我極好?哼,他們看見的不過是那個取代了我七年的女人!我討厭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一切!等等!”玉緋月突然恍然大悟一樣,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眼裡有瘋狂的色彩,“你就是那個女人,你就是那個姓宋的女人!”
那個人無奈的一笑,聳聳肩,雙手託著下巴放在膝上,“你委實聰明的不像話了些。你的計劃環環相扣,我想很多人會自嘆弗如。另外,為了方便日後交流,或許你可以喚我宋涼。”
玉緋月眼裡的仇恨愈濃,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眼前與自己擁有一樣面容的人。
“你應該死了才對。”玉緋月口氣惡毒,抬手理了理有些散的發髻,將一支步搖插緊。
“誠然我一直都是一個死人,現在我不過是重蹈你過去七年的覆轍罷了。”宋涼氣定神閑,有問有答,然後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臉色微變,天色正在逐漸變暗,才升起的太陽正在急速下墜,宋蓮生站起身,“玉緋月,我的話不是隨便說說的,你要記住。時候到了,你該回去了。”
“什麼時候?”玉緋月問,得到的是宋涼神秘莫測的一個笑容,然後她感覺到劇烈的震動,星辰塌陷,玉緋月躲避不及拿手去擋,驚呼了一聲。
“月兒,月兒,你怎麼了?”
玉緋月拿開擋在眼睛上的手,迷惑的看到正扣著自己肩膀的尊王,她眼角尤帶著晶瑩的淚光,真真梨花帶雨。
玉緋月怔愣了許久,突然委屈的投入尊王的懷抱,“尊,你去哪了?我做夢夢見有刺客,你流了好多的血,我的手上都是血。”
尊王目光柔和,更加心疼,緊緊的把玉緋月困在懷裡,心疼道,“傻月兒,做個噩夢都能把自己嚇得又哭又叫。”
“還,還不是,因為你。”玉緋月抽噎著,神色委屈,還有後怕。
“是是是,月兒莫怕了,我就在這裡。”尊王溫柔的拍著玉緋月的後背,他在戰場上的對手若有幸見到,恐怕會死得更快——畢竟強烈的刺激會導致猝死。
“尊,我好怕,你今晚別走了好不好?”玉緋月輕輕的開口,像被驚嚇到的小貓。
“月兒,我就在外間待著,你莫怕。”
“不要嘛。”玉緋月撒嬌,在尊王懷裡蹭了蹭。
尊王無奈的把玉緋月按在床上躺下,“月兒,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睡在一張床上,我可不能保證什麼。乖,睡吧,我就在外面。”
玉緋月紅了臉,拉起被子蓋住下半張臉,露出兩汪盈盈秋水,尊王心裡不禁一動,手裡動作一頓,最後還是笑笑走去了外間,玉緋月看著尊王離開,放下被子,神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