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時候給尊王送一封信了。”
小怪驚訝,對上慕言認真的表情,眼裡有些失望,“這封信我會去送。夜裡風大,好好休息。”
走了兩步又停住,背對著慕言,“我覺得我還是更喜歡小怪這個名字,鬼谷已經死了四年,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都不應該再提。”小怪頭也不回的走,慕言面無表情,只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裡,光彩明明滅滅,窗外,暮色漸合。
這廂,宋蓮生已經向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額頭汗涔涔的粘著濕發,臉色青白交替,牙關咬緊。
一隻衣袖華麗的手推開房門,莫言輕輕邁腳走了進來,一副做賊的樣子,暗自得意的想著自己這麼出其不意的出現,那個人一驚一乍的模樣會是多麼可愛,丹鳳眼不由得眯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小緋——”莫言驚嚇,她怎麼會這種模樣躺在床上?
“小緋月,你怎麼了?”莫言小心翼翼的讓宋蓮生靠在自己懷裡,伸手去掰她的下巴,“小緋月乖,張嘴,別咬到舌頭。”宋蓮生不耐,張嘴一口咬在莫言的手腕上,莫言吃痛,卻不推開宋蓮生,反倒是有些愉悅的模樣。方才伸手探她的脈細,並無不適,放下心來,莫言一臉享受的承受宋蓮生的齧咬。
慢慢的宋蓮生鬆了牙關,倒在莫言懷裡微微的喘息,莫言替她撩開額上的濕發,面色柔和,望向被咬出深深牙痕的手腕,輕輕一笑,勝似女子妖嬈,自言自語,“小緋月,我可把這當信物了。”笑容加深,抬手毫不吝惜的用他昂貴的衣袖替宋蓮生擦去額頭上的汗。
“唔。”宋蓮生嘴唇逸出一聲毫無意義的呻吟,微微張開了眼睛,莫言欣喜溢於言表,卻做出一臉的埋怨,“小蓮生,你可算醒了,我這小心肝委實受不起這般折騰啊。”
“莫言?”宋蓮生掙紮著要坐起來,滿臉困惑,“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蓮生,身為你的夫君,我誠然該好好照顧你的。”
“夫君?”宋蓮生臉上表情愈加困惑,“莫言,你開什麼玩笑?”
莫言終於察覺了宋蓮生的不對勁,試探的問,“小緋月?”
“莫言,你把我認成誰了?是暖香樓還是秦淮鄉的花魁?你也委實迷糊了些,這般對著我猶可,要是日後傷了佳人的心,你可怎麼辦啊?”
莫言垂頭,方才的欣喜消失的無影無蹤,“你都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莫言,我。。。”宋蓮生突然抱住了頭,劇烈的喘息,歇斯底裡的大喊,“我的頭好疼!誰在吵!叫他閉嘴!叫他閉嘴!”
“小緋月,你怎麼了?怎麼了?”莫言想捉住亂動的宋蓮生,宋蓮生卻抱著頭死命掙紮,大喊頭疼,莫言手足無措,只能盡量安慰,卻絲毫不起作用,就在莫言考慮是否要直接劈暈宋蓮生時,小怪破門而入,鋪開一個針袋,手勢極快的在宋蓮生的幾處xue道施針,宋蓮生果然安靜下來,軟趴趴的靠在莫言的懷裡,莫言神色複雜,小心的把宋蓮生放倒,為她蓋上被子,眼神銳利的看向小怪,小怪額上已經起了一層薄汗,神色疲憊。
“靈柩針法,毒王鬼谷,你是否要和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江湖鼎鼎有名的毒王會在小緋月身邊,還頂著小怪這麼一個名字?”
小怪在聽到鬼谷這個名字時,眼裡明顯的閃過厭惡,“我不需要向你解釋。”口氣已是極為不善。
“你真這麼認為?”莫言眼睛眯起,手掌起勢,就要打到小怪胸前,小怪向後一跳,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瞬間纏上他的手腕,對著莫言吐著鮮紅的信子。
“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傷害她。你武功確實高過我,可是如果你認識靈柩針法,你就該知道,我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小怪神色淡淡,把玉蛇收回袖中,徑直離開,莫言站在原地,手握成拳,太過用力,以致關節都泛出青白色。
四方樓的氣氛很奇怪,第一個察覺到這件事的,是四方樓的常客,清陽公子。
“真是奇怪,蓮生好久不見了。”清陽公子喃喃自語,深邃的眉眼帶著迷濛的光,他身邊的幾人互相擠眉弄眼的笑。
“清陽,你可是又得了好句了?”
清陽公子不理,依舊喃喃,“不對,不對,太不對了。”
“清陽公子覺得有什麼不妥?”慕言款款而來,眾人忙起身,慕言的冷豔令他們不敢如對蓮生那般親近。
“沒什麼,只是許久不見蓮生,有些好奇罷了。”清陽公子爽朗的笑。
“蓮生麼?”慕言嘴角浮起一抹笑,讓人不禁看痴了,“蓮生她自然有她的事,清陽公子與諸位稍坐,慕言還有一位朋友,少陪了。”
慕言款款而去,眾人目送她遠去,有人不禁感嘆,“若得慕言青眼,折壽三年也值得了。當然,清陽公子必然不是這麼想的。”
清陽公子惱了,作勢要打說話的人,大家鬧做一團。
四方樓自然是與往常有所不同的,因為兩天前,宋蓮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