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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的大戲主角輪番登場,這一演,就是四年,還未分出優劣。
涼州的花神廟,廟後種了一片梨樹,此時是初春,梨花盛開,淡淡的香氣籠罩著這一片天地。梨樹下,一個白衣男子籠著手站著,白色的大氅有些舊,卻能看出是上品。
梨花瓣輕輕飄落,停在他的肩頭發梢,白衣男子伸出手接住一片下墜的花瓣,目光柔軟了幾分,轉眼又是滿眼蕭索。
梨樹林外,一個青衣男子守候著,一隻信鴿飛到他肩上,他伸手取下信鴿腳上綁的信件,信鴿咕噥叫著,飛入了一片天青。
青衣男子踏入梨樹林,小心翼翼的盡量避開滿地的潔白,將手裡的信遞給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展信,抬頭,嘴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蘇洪,備車馬,去乾州。”
“是。”
白衣男子自然是銷聲匿跡了四年的玉無言,四年了,明知當初那些話只是那人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編造的,卻還是沒有放棄過尋找,有時會遇到和她眉眼有幾分相似的人,只是她們對他而言就像廟裡供的泥胎,毫無靈魂。涼州玉家只回過一次,那裡連空氣都滿滿是她的影子,叫他怎麼敢觸碰?只是偶爾送信回去。無憂進步的極快,一年前就逐漸接手了玉家的家業,這個失去三姐的少年彷彿一夕之間長大,當年那個鬧著要做武狀元的孩子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個日日周旋於商行、販夫走卒的玉家新任家主。
馬車很快到了乾州,四年來的不斷奔走,玉無言已經習慣了這樣顛簸的生活,只是時常會回涼州,因為那裡的花神,塑的像最像她,而且還恰巧在後面種了一片梨樹。
玉無言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的是苦澀的茶香,茶中唯一難得養胃卻又無比苦澀的青茶。手指撫上一本藍色封面的書,邊緣已經微微卷起,是時常翻閱的痕跡。
有時候他會想,是不是當年念塵大師斷下的“天煞孤星”的命害了她。如果當初忍住心中的悸動,只遠遠的看著她,她會不會還好好活著?即使是別人的妻子,即使朝夕之間不再有她的笑顏。
四年前他回了闊別三年的涼州,也僅是因為母親的來信讓他發覺,原來已經這樣久了,但後來他想,也許這是上天的安排,讓他遇見那個女子。
初見時,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隔著五十步左右的距離,不知是什麼觸動了她,一時笑靨如花,幹淨清澈如春水洗過他麻木的心,為了這一刻心動,他潛意識中忽略了那有些眼熟的面容。
再見面,心裡的失落瞞得了所有人也瞞不過自己,終究太過自信,以為可以漸漸忘卻對她的特別,所有一再的放縱自己去靠近,這樣的矛盾才是後來萬劫不複的根源吧?給她夾菜,向她要禮物,送她緋月傾城,抱她回家,教她寫字,順從她的心意去親近家人。她很古靈精怪,同樣是身為妹妹,她不像玉緋雲在他面前露出怯怯的模樣。用手指寫字,大約只有她那樣的人才想得出來吧,她也會生氣,氣他不愛惜自己,猶記得她解下昭君套,小小的手牽住他往屋裡扯。。。慢慢的,他都快以為自己只是在做一個合格的疼愛妹妹的兄長,直到在若水臺看到她的脆弱。
她蹲在水邊,好像下一刻就會投入那片冰涼,消失在世上一般,他的心被提起,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目光膠著在她身上。然後她回頭,她說:
“大哥,我寫了一張單子,是進補的藥膳,雖然冬天已經過去了,可是大哥的身子還是得調養的,不然來年冬天手腳冰涼,該難受了,我把單子壓在了你書桌的鎮紙下面。”
“無憂喜歡武甚於文,他四書經要讀的差不多了,什麼時候給他請個師傅吧。”“娘喜歡唸佛,可是總跪著對身體不好,禮佛在心不在身,大哥有空勸勸娘吧,娘終究是比較依從大哥的。”
“辛嬤嬤有風濕,每次變天都疼得厲害,我想把芸脂撥給她,之前教了芸脂用艾灸的。”
“還有二姐,”她支著頭想了一會,“二姐要嫁人了,沒什麼好說的。”她停了一會兒,“大哥都聽到了吧?那月兒先回去換衣服了,夜裡還真涼呢。”
句句交代的都是別人。
於是忍不住問她,為什麼要說這些,她笑,說怕忘記。
有時候玉無言會想,如果那時他戳破她的謊言,後面的許多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包括他越發的泥足深陷,包括她袒露心跡,包括她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