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菜要涼了。”玉緋月提醒。
霍芷收回目光,微微挑起面紗,嘗了幾口,玉緋月又為她斟了一杯果酒,霍芷也飲了。坐在上位的霍老爺子有些欣慰的意思,自斟自飲了一杯。
“月兒會在無雙城呆多久?”
“五月初得去趟上京,那之前應該都在無雙城,姨娘該不會煩我吧?”
“怎麼會?只是你為何要去上京?”霍芷的眼皮在聽到上京時微動。
“與一個人有約。”玉緋月思來想去,這尊王是不好得罪的,只是去上京罷了,沒什麼好怕的。
“上京的風光是極好的,月兒去過上京還要去哪裡呢?”
“該回涼州瞧瞧了,”玉緋月歪著頭想了想,壓低了聲音,“姨娘,這回我是偷跑出來的,娘肯定生氣了,你說我回涼州的話,娘會不會罵我啊?”
霍芷目光一閃,勉強道,“怎麼會有人捨得責備月兒呢?”
“姨娘,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玉緋月有些心疼。
“無妨,月兒,你喚我幹娘吧,當初我與風華有約,他的小女兒要認我做幹孃的。”
“真的?太好了!幹娘。”玉緋月甜甜的叫了一聲,對於這個她忍不住想去親近的姨娘,能夠更親近些是她很願意的。
“乖。”
離五月初五還有半個月,玉緋月和玉無言決定在無雙城再待十天就出發去上京。對於玉緋月為什麼要去上京,玉無言沒有多問。
在無雙城的日子過得極是舒坦,每日四個人結伴四處玩樂,偶爾玉緋月會去霍芷的佛堂找她的幹娘,有時不說話,她念經,她喝茶,茶涼了她就自己悄無聲息的走了;有時會說說話,多數是玉緋月在說,玉緋月告訴她自己生了一場病沒有兒時的記憶,霍芷的秀眉就擰緊,一臉心疼,玉緋月告訴她在涼州和李家莊的趣事,霍芷聽得認真,眼含笑意,玉緋月告訴她。。。
玉緋月始終沒有見過霍芷的全貌,然這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幹娘,我總覺得我認識你好久了。”
霍芷撫她的頭,笑而不語。
“幹娘,你和娘一樣喜歡禮佛,如果你們見到,一定會是好朋友的。”
霍芷敲木魚的手停頓,“許是吧。”
霍芷鮮少說話,偶爾說也是很讓玉緋月費解。
比如,霍芷臨窗站著,窗外是一池碧水,“月兒,女子多是身如浮萍,若可以,千萬不要讓自己失了自由。”
複回頭,又道,“你去了上京那風景是極好的,只是。”
又頓住,目光迷離,似陷入了回憶之中,便不再說話了。
還有,玉緋月見到了那座十四橋,紅芍藥開得正豔,十四橋跨著汶水而建,而奇香閣臨著汶水。私下裡,玉緋月偷偷和霍良緣一起去見了那個芍藥一樣的女子紅苕,紅芍橋頭見的人,這名字莫非真預示著一段孽緣麼?
見到紅苕時,她抱著琵琶在窗邊唱:
前世風霜,今生幽怨。紅塵如煙,浮生如夢,靜如止水 ,不問情愁,一縷青煙,嫋嫋升起。折勾筆跡墨蔓延,一紙荒流,栽一片紅葉,拓兩岸繁花,喚醒封存的記憶,尋覓遺落紅塵的淚珠,來氤氳半世的輪回。心有千千結,潑墨成痴。鬱郁平生,指染寂寥。染誰的一曲傾城絕戀?空負幾世情緣,素筆青花,落花嫣然,黃葉歸根,倚欄成思。
玉緋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