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到了最後，竟然出現了顫音，若不是卡斯特強壓著痛苦，無愛敢確定，他現在也許已經哭得昏天黑地，撕心裂肺了。
博爾頓滿臉複雜，眼神明暗不辨，半晌，終是一聲嘆息後一擺手，整個殿中的鮫人很是乖巧的遊了出去。
無愛揚眉，微微勾唇的睇了眼博爾頓，知道重頭戲來了。
博爾頓等到所有鮫人出去後，眼神閃爍的看著卡斯特，聲音顯現了些許滄老：“不願意叫我一聲外公嗎？”
卡斯特一愣，低著頭攥緊拳頭，良久才仰首道：“海域皇者大人，我這次回來只是看看我弟弟，然後會馬上離開這裡。”
博爾頓張了張嘴，最後搖頭嘆息：“唉，這麼多年，是我冷落了你，但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卡斯特淡淡的說：“因為我是你們鮫人的恥辱，是一個混血，也許也因為我長得像父親吧。”
博爾頓震驚：“你……我從來沒有認為你是恥辱，你為什麼這麼想？”
卡斯特愣愣的看著博爾頓，然後一絲嘲諷顯現：“難道不是麼？不用趕我，我只是看看弟弟的遺體便走。”
博爾頓低著頭，語氣弱了些：“唉~不是的，我的確不願看到你的臉，因為那樣我會想起我犯的錯誤，當時你父親和你母親相無愛已經生了你們，我很震怒，我不同意。但是，他們卻因為我的不同意偷偷地離開，也就是那次離開……再也沒回來。
這麼多年，我就在想是不是當時我同意就是對的，你長得很像你父親，看到你我就會想起我犯的錯誤，我……而且，我不能表現的對你好，否則南部的魚人海域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就等著我們出現錯誤，來造反。
我雖然極具的壓制他們，但這些年他們還是在發展，我想你在外邊一直生活會免去這場殘戰吧。這場戰爭遲早會發生，只是時間問題。”
“你……”卡斯特聽著這樣的話語後，只是澀澀的說了一個字，便沉默了，說這些現在也沒有太大的用處了吧，他的弟弟……也不在了，這裡沒有他所留戀的任何東西，所餘下的全是不願去解開的塵封記憶。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卡斯特斂下眼瞼，諷刺的笑了下，然後淡淡的看向海域皇者：“現在說這些無用了。父親，母親都已經離開了。而連我的唯一的親人，我的弟弟也已經……死了。”
“唯一的……”博爾頓眼神一閃，口中發苦，卡斯特這樣想也沒錯，他的確是傷害了這個孩子，只是旋即博爾頓立刻搖首，道：“沒死，你弟弟沒死。”
卡斯特身子一頓，猛然抬頭，不敢置信的驚呼：“什麼，你說什麼？”
博爾頓眼神深邃：“沒有死，但是和死了也差不多了。”
卡斯特空著張了張嘴，然後激動地向前蹭了一步，緊張的前傾了身體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是你父親那一輩的孽緣啊。你父親很優秀，長相俊美，即使在以美貌著稱的鮫人中也是佼佼者，他很厲害。你父親的身手，能力連我都很欣賞。當時他是蘭斯界唯一一個s級傭兵團的團長。
意氣風發，和你那偷逃出去玩的母親機緣之下遇到，兩個人便一起冒險漸生出愛意，但是那時一個總是穿著黑衣服戴著黑麵巾的傭兵團員同時愛上了你母親，他用盡了各種手段也沒能夠拆散你的父母。
被逼迫，你母親最終也靈魂破碎，你父親的靈魂被監禁折磨吧。這些都是你母親在靈魂散去前一絲神識逃回來對我說的。之後，我一直在尋找那個黑衣人卻沒有結果。
因為你那時離開還沒有血脈覺醒，我想你也許以後都會是人形生活吧，才想要你斷絕了對這裡的留戀……唉造化弄人，我卻沒想到，你血脈還是覺醒了。”
博爾頓眼神複雜的看著變成鮫人的卡斯特，嘆息的搖首，眼中有著掩不住的痛苦與悔恨。
沉了沉目光，無愛恢複了正常，這些說不得還真是孽緣，不過相比較這些陳年往事，無愛更加在意博爾頓所說的關於卡斯特弟弟的事情。
“什麼是還沒有死卻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