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先試試
盤旋的獵隼發出一聲清唳，示意收到。
葉希安毫不猶豫地踏入冰涼的溪水中，水流衝擊著她的腿，她卻感覺不到冷，只覺得心越來越沉。要是季將辭出了什麼事，她真是要自責死了。
林之景看出葉希安的心急，上前將人從水裡抱在懷中，繼續跟上弋陽，邊跑邊小聲安慰：“這事怪季將辭他自己，誰讓他這麼沒用，如果不是你聰明，就不是變老這麼簡單的事了。”，大機率，季將辭和葉希安都要折在裡面。
過了河，茂密的叢林擋住了視線。薄景從空中落下，化為人形，臉色陰沉：“範圍太大了，氣息很亂，找不到具體位置。”
林之景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地面和植物：“沒有新的痕跡，他可能停在附近了。”
葉希安閉上眼，試圖用精神力去感知，但她的精神力在夢境中也消耗巨大，此刻只能模糊地感應到一片混亂的情緒，充滿了絕望和自我厭棄。那個方向……
她猛地睜開眼，指向左前方一片特別幽暗的區域：“那邊！”
四人立刻朝著那個方向奔去。撥開層層疊疊的藤蔓和枝葉，他們終於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下，看到了那個蜷縮的身影。
季將辭背對著他們，抱著膝蓋坐在樹根處，將頭深深埋在臂彎裡。一身曾經合體的衣物此刻顯得有些空蕩，露出的後頸面板鬆弛，滿頭白髮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灰敗的氣息，像是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
葉希安的心臟驟停了一拍，她往前走了兩步，聲音艱澀：“季將辭……”
聽到她的聲音，季將辭的身體蜷縮得更緊，像一隻受了傷卻拒絕任何靠近的野獸。“別過來！”他的聲音從臂彎裡悶悶地傳出來，帶著濃重的拒絕和恐慌，“別看我這個樣子……求你……”
“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葉希安不管不顧地衝過去，蹲在他面前，試圖掰開他環抱的手臂。
季將辭猛地抬起頭，那雙曾經盛滿溫柔繾綣的青色瞳孔此刻佈滿血絲，裡面是破碎的絕望和濃烈的自我厭棄。
他臉上深刻的皺紋和鬆弛的面板在近距離下更加明顯。“喜歡？”他嗤笑一聲，聲音嘶啞難聽，“你喜歡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別騙我了葉希安，也別騙你自己！”
他用力推開葉希安的手，力道之大讓她往後踉蹌了一下，幸好被身後的林之景扶住。
“季將辭你他媽發什麼瘋！”薄景見狀，怒火中燒，上前一步就要揪住季將辭的領子。
“薄景！”葉希安立刻制止他，她穩住身形，重新看向季將辭，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沒有騙你！我說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伴侶！”
“伴侶？”季將辭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指著自己的臉，指著自己的白髮，“我現在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怎麼配得上你？主神星最尊貴的雌性，身邊應該是像林之景這樣強大的雄性，像薄景這樣有天賦的雄性，甚至像弋陽這樣年輕活力的雄性！而不是我！一個……一個老廢物！”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痛苦。
那個賢惠的季將辭消失了，只剩下了這個歇斯底里的老者。
弋陽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抽噎著說：“季哥你才不是廢物……你對我們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