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達西的時候是在午餐,之前我都呆在客房裡和喬治安娜看書。
達西看起來很清爽,但穿的衣服已經不是早上的那件了,想來是已經打理過了。
“哥哥,你換衣服了?”喬治安娜問到。
達西點點頭,“是的,不小心淋濕了。”
“哦,早上你去哪兒了?怎麼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呢?”喬治安娜又問。
達西瞥了我一眼,“唔,沒什麼,有點事情耽擱了。”
看來顯而易見了,早上他果然是和伊麗莎白在一起吧。
“卡洛琳?你今天……似乎狀態不好?”達西看看我,終於開口道。
“唔?沒有,我很好。”我朝他微笑一下。
他皺起了眉,卻也沒再說什麼,因為凱瑟琳夫人攜著德包兒小姐和詹金森夫人出現了,隨後菲茨威廉上校也來了。
我們依次坐好,在凱瑟琳夫人動手之後開始享用我們的午餐。
“哦,羅新斯的天氣總是這麼變幻多端,就像一個壞脾氣的小少爺,是嗎賓格利小姐?”凱瑟琳夫人邊插著一塊魚片邊問我。
“哦,是的。”我瞥了眼窗外分外明媚的陽光和湛藍無雲的天空,朝她矜持地微笑了一下。
“你永遠猜不準他到底喜歡的是誰。當你以為你已經牢牢把握住他的心時,他卻突然宣告他愛的是其他人。哦,可真調皮,總是這麼傷人心。”凱瑟琳夫人似感嘆般說道。
我沒有接話,也不知道該接什麼,只好再次朝她微笑。
“不管怎樣,我想他總不會太離譜的。他只是調皮,愛捉弄喜愛他的人,而不是無情而殘忍地傷害她,不是嗎?”達西突然介面,贏來了凱瑟琳夫人漫不經心的一瞥。
“哦,親愛的,你一定要吃吃看這道菜,羅新斯名菜——黑椒番茄牛柳,我想你會喜歡它的。”凱瑟琳夫人朝著我說道,轉移了話題。
“謝謝,我挺喜歡的。”真話,這道菜的確很合我的口味,微辣,酸甜,爽滑,牛肉鮮嫩,火候正好。
於是話題被岔到了美食上,大家都興高采烈地介紹自己曾聽說過的或者吃過的美食和特産。
我仍舊安靜地聽著,大概除了德包兒小姐就是我的話最少了。
午飯之後,我和喬治安娜相攜回了客房,各自休息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今天晚上飯後再跟凱瑟琳夫人辭行比較適宜。
客廳裡,喬治安娜和德包兒小姐在說話,查理和菲茨威廉上校站在一塊兒,旁邊達西在寫信。
我向達西走過去。
他瞥了我一下,手下把已經寫好的信折了起來,封好口,寫上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交給了在一邊等待的僕人。
然後他轉身看我,“有事嗎,卡爾?”
“嗯,是的。”我微微偏了偏頭,把目光落在他的肩上,“很抱歉,但是我想我得先走了……有點急事。”
“……什麼時候?”也許是過了好幾秒,達西才開口說話。
我輕輕鬆了口氣,“明天。”
達西微微點頭,“我會給你安排好馬車的。”
“……謝謝。”
晚飯過後,我向凱瑟琳夫人辭行。
凱瑟琳夫人打量我好幾眼,又看看達西,見他沒什麼表情,才對我點點頭,“招待不周,下次賓格利小姐來了再讓我好好招待你吧。”
“怎麼會?您太謙虛了。”客套話嘛,誰都會講,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一夜無話,我在羅新斯的最後一夜,就像第一夜一樣平靜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