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芷陌已經不再驚訝,只是嘆氣道:“先別妄動,待靳縣尉回來再說。”
而就連靳賀與喬煜二人都是空手而歸,一個人都未帶回來。
“淩月閣關門了,邱興遣散了所有小倌,他自己也不知所蹤,屬下已經令人出城去追了。”這是靳賀。
喬煜也同是無奈搖頭道:“容府則是稱容清幾日前突生重病,已與昨日半夜因病去世,今日便在準備葬禮了……看起來,不像假的。”
許芷陌揉著額頭,道:“隴月,賀夏,仵作,都死在了自己房中。而且都是一劍斃命,看來是同一個兇手……師兄,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屍體?”
喬煜有些驚訝,隨即才神色凝重的點點頭:“好。”
“稟大人,屬下也去看看。”靳賀彙報了一句後,就跟上喬煜一同匆忙的往後衙走去。
而他們才走,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許芷陌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外面的院中,見到來人不由一愣,隨即急切的上前抓著那人問道:“阿七你怎的會來?是不是府裡出事了?”
阿七喘著氣道:“小姐……夫人,夫人她被打了。”
“!!!”許芷陌不置信的看他,而後便一言不發的往縣衙外跑去。
阿七也是坐馬車來的,許芷陌倒還不至於沖動的跑回家,一路面無表情的回到許府門口後,她又是一刻不敢耽擱的往府裡跑去。
然而許安秀的情況並不是太糟糕,只是人太多,然後不小心的被棍棒之類的殃及到而已。除了手指被劃了道小口子,其他都是些連皮都沒擦破的小傷。
也是這樣,所以阿七要說的重點並非是許安秀被打,而是——
“爹您是說娘被人騙了,出不起工錢了,所以他們是想討回工錢才這般?”許芷陌訝異的問。
古彥青面色無奈的點點頭:“嗯,雖然用積壓的貨安撫了他們,但卻也因此負債累累,只怕這老宅……也保不住了。”
“為何會如此?娘怎的會被騙得這般慘?”許芷陌仍是不信,看著兩人的眼神充滿猶疑。
古彥青正要說話,許安秀卻突然拍了拍他的手,柔聲道:“彥青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與芷陌說。”
古彥青一頓,隨即嘆氣點頭:“好,也是時候整理一番了,免得被人鬧上門,連許府多年來的名聲都保不住。”
許安秀輕握了握他的手,而後放開道:“嗯,辛苦你了。”
古彥青搖搖頭,起身輕巧的出去,還順便關緊了門。
待房中安靜下來後,許安秀才開口道:“其實你能猜到吧,始作俑者便是容妍。只是你勿要自責,娘並非是因為你才對她沒防備,最重要還是因為我與她孃的交情,沒曾想……唉,倒是害了你,如若你們二人從開始就話不投機便好了,不過也是無用,照容妍的本事,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她,也是能討得你的歡心。”
“娘……”許芷陌的話到了嘴邊又轉回去,只默默的拉住她的手。
許安秀伸手過來將她攬入懷中,道:“對不起了芷陌,只怕娘沒辦法再給你辦一場隆重的大婚了,只能委屈你與雲霖二人了。”
“娘……”這時候還說這個,許芷陌不由帶上了哭腔,道:“是女兒對不起你們,如若不是我,不是我的話,你們定是不會淪落到要負債的地步。”
許安秀皺了皺眉,道:“都說了不怪你,你怎的還這般自責?”
“不是……娘您不知道……”許芷陌忍住淚水,哽咽著一五一十的將這幾日的事都說出來,包括之前在縣衙就命喪當場的三條人命。
聽完後,許安秀的臉不由白了,哆嗦了片刻後,才甚是痛恨的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容妍這孩子,怎的會如此狠心!?”
許芷陌默默不言,她也想知道,到底哪個容妍才是真的,事事想著她勸著她幫著她的那個,還是如今又殺人又將許府逼上絕境的那個?
許久後,許安秀才無聲息的嘆了嘆氣,道:“早知如此,當初便不將你送到官場了。讓你過得如此不如意也就罷了,如今……如今竟然還到了這種田地,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聞言,許芷陌不由無奈苦笑:“娘你怎的也自責起來了?已經過去的事便沒辦法再後悔,只能坦然接受。現在理應慶幸我還是個縣令,俸祿雖不多,但也足夠養活娘和爹了。”
“……”許安秀摸了摸她的頭發,嘆氣道:“傻姑娘,娘和爹又怎的會連半點退路都無呢,只是你日後不能再過這般錦衣玉食的生活了,與雲霖也只能做一對苦命鴛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