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芷陌猛地抬頭,見到是他,神情乍變,而後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剛剛那些話……你可都聽到了?”
雲霖略一頷首:“嗯,我本是見喬煜已然回房,便想著來找你,卻剛好撞上這樣一番對話,還請你莫怪我擅自偷聽。”
“……”竟然都聽到了,許芷陌哀嘆著捂臉,而後才抬起頭來堅定的道:“你放心,我定能說服孃的,她只是還不太明白你的情況,才會這般說的。”
雲霖笑笑,忽地伸過手來握住她的手,道:“我是說真的,你不必太過為難,有些事既是由我而起,那便由我來解決吧。如若這個都做不好,我又如何夠資格做你許大人的夫?”
被他溫熱又帶著絲冰涼的手握住,許芷陌又是面上一紅,微微低下頭去幾不可聞的應下:“嗯。”
第二日一早喬煜便告辭騎馬離開。
他的說法便是,既然已追回了雲霖,又見他與許芷陌有情人終成眷屬,他這個被扔過牆的媒人自是不必再久留,只需他們
記得大婚時送個請柬過來便好。
雲霖則是留了下來,許芷陌還特地差了一個隨從去服侍他的生活起居。
對於雲霖的留住,許安秀並未說什麼,只是仍舊以待客之道對待,不曾冷淡也不會太過熱情,似是很有把握許芷陌一定會想通,並且是順著她的意思。
不過這並非是長久之計,許芷陌也知道這個,許安秀那邊不聽勸,雲霖亦是無法用客人的身份在許府逗留太久免遭閑話。
雖然那日雲霖向她承諾過一切由他來解決,不必她太過費心擔憂,但許芷陌又怎能真的絲毫不去管,幾日下來沒有扭轉的希望,她便已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做什麼事都定不下心神,每日都是行色匆匆卻是一事無成。
而這邊她還心焦如焚,那邊雲霖就似是添亂一般的,很是淡然的站在她身前說要搬出去住。
看著依舊笑如春風的雲霖,許芷陌皺了皺眉,不由懷疑起他那些話的真假來?莫非他其實一點都不在意與她會不會有結果,那樣說只是敷衍她罷了,如今見無望便幹脆放棄?
見她一臉複雜的看他不說話,雲霖心下一動,搖頭失笑道:“我的許大人,你不言語莫非是在胡思亂想?”
“……”許芷陌默了默,道:“我知是我無能,不能盡快說服娘……但你能不能再給我些時間,不要就這樣放棄好嗎?”
果然……雲霖一扶額頭,隨即抬起頭來無奈道:“不是跟你說過不必費心?好吧……你肯定沒聽進去。我要搬出去住並非是想放棄,只是想給自己找個配得上你的身家背景罷了,你便信我一次可好?”
“誒?”許芷陌有點傻的看他,半響後才問:“怎麼找?”
雲霖嘆嘆氣,道:“本是想給你個驚喜的,但是,唉……我雖已被貶為庶人,但娘並未絕了我的路,而是有命人悄悄跟著我。我這幾日都有與她通訊來往,她對我們兩人的婚事很是欣慰,說會支援我的一切想法。然後我便想在這臨江縣先落下戶來,再慢慢擴大身家,待時機成熟,許夫人想必就不再會介懷你我二人的婚事。”
“當真!?”許芷陌驚喜的看他,隨即羞愧的吐了吐舌頭,道:“其實現在你說了我便已經很驚喜,著實沒必要再等下去,再等就只會讓我平添煩惱罷了。”
雲霖笑:“也是,你是如何我該明瞭的,卻是一時未想到,讓你白擔憂了好幾日,說來還是我不對。”
許芷陌搖搖頭,道:“不必自責,是我總是這般庸人自擾。如今聽得你說清楚了,我便也放心多了,日後如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出聲,雖然知道你可能並不需要我幫,但我還是想盡上一份力的。畢竟這是你我二人共同的事,而並非只是你一人的責任。”
聞言雲霖不由愣了愣,隨即才頷首道:“嗯,好。”
經過這樣一番談話,許芷陌只覺身心都是無比舒暢,當下便站起身揚眉笑道:“不是說要搬家?走吧,我同你一起,亦順便去你的新家看一看。”
雲霖跟著起身,點點頭道:“好。”
其實說是搬家,倒不如就說是換個地方住。
雲霖並未帶多少行李,打包一番就只有一個裝著衣物的包裹,那個長公主府跟來的隨從自是搶著背上。剩下兩人,便是先去跟許安秀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空手上了馬車,非常悠然自得的往臨江北門——雲霖尋人盤下的一處房屋去。
餘下許安秀一人坐在書房中,嘆了嘆氣後,又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坐在她旁邊的古彥青有些詫異的挑眉看她,問:“你這是……同意了?”
許安秀靠進他的懷內,輕嘆道:“不同意又能如何?長公主府前日派人送了禮過來,明裡暗裡表示雲霖這個小公子雖無地位,但仍是她所出。既然不會得罪那兩尊大佛,女兒又喜愛的緊,自是要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