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在客棧大堂吃點心的二人見狀,便紛紛上前檢視,在見到一個個幼女在雲霖的相助下從馬車上下來後,兩人皆是被驚住,片刻後才想起來跟著他們一同進去。
在客棧最裡面的大桌旁圍著坐下,待雲霖點完菜,許芷陌便急切的問道:“你從哪尋回這些幼女的?兇手呢,可否抓到?”
雲霖依然不看她,只是道:“我與盧大人一同在城外的破寺廟尋到的,兇手已經由盧大人押回府衙,明日經過審結後便由我親自押解入京,由女帝親自發落。許大人便帶著這幾個臨江縣的幼女回去罷,我會讓喬煜一路護送你們,免得再遇刺殺。”
聞言許芷陌的心已然涼了,不用再多問便知那兇手必定是被推出來的犧牲者,真正的罪魁禍首仍然逍遙自在。可是她又能如何呢?要用他們三人的命去換嗎?
自此往後,她便盡量去做一個裝傻充愣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知曉的清清楚楚的昏官吧。假若真的有一日不想再如此了,辭官也未必不可。
思及至此,許芷陌便不再言語,陪著幾個幼女一同吃了點東西後,便自告奮勇的承擔起鬨她們入睡的責任,擺明是不願再與雲霖有交流,亦是不願再去問任何無謂的話。
而第二日在經過揚州知府盧麗的審案後,三人便兵分兩路,雲霖帶著金陵的兩名幼女以及那名兇手直接趕回金陵,喬煜則護送許芷陌與臨江縣的五名幼女回臨江。
這一次的分別再無不捨,有的只是無盡的悵然,還有些盼望此生不要再見的念想。
喬煜見她如此,還是看不過的找了個機會上前勸她道:“師妹,你切勿太過胡思亂想。雲霖會如此做,完全是迫不得已,並且一心一意為你好不願將你也牽連進來。”
許芷陌勉強笑道:“我又何嘗不知……但就是無法釋懷,假若他要那樣做,那日便不該給我任何不該有的念想。”
知曉她指的是那日的擁抱,喬煜嘆了嘆氣,道:“你們二人……唉,他是情之所至無法把持,如今想必他也是後悔至極的。你便不要再多想了,只當是為你們二人的日後留個美好的回憶罷。”
“……”許芷陌頓了頓,隨即猶疑的問:“你這話的意思……是他也與我一樣?”
你有說你是哪樣嗎?喬煜忍住沒這樣問出口,而是頷首道:“之前我只知他是,這幾日看來,你亦是一樣的。”
許芷陌一愣,隨即又問:“那你們之前說只是經過順便來探我……是因為他想見一見我嗎?”
喬煜無奈的點頭:“是的……如今也猜到那時你的欣喜是為何了。”
許芷陌面上紅了紅,而後便滿足的嘆了嘆氣:“曾經有過這般的兩廂情願也是極好的,日後該如何活便如何活罷,不必再過多奢望了。”
“呵……如此甚好。”見她這般說,喬煜也放下心來,看了看天色道:“快要天黑了,我們抓緊時間上路吧,說不定能趕在天黑前抵達下一個鎮子住下來。”
許芷陌點了點頭:“好。”
將無名幼女毫發無傷的帶回,還告知了兇手已被押回金陵城由女帝親自發落後,原本還有些人心惶惶的臨江縣,頓時間便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除了許芷陌偶爾還是需要應付一些太過熱情的幼女家屬趕來縣衙感謝,其他再無值得一提的特別事。
也並非是臨江縣就此不再有是非,只是端木梓見這次依舊是平安度過,並沒有發生讓他擔憂的事,他便更加從心底裡敬佩許芷陌,並且愈加勤奮的將縣衙的雜事都攬在身上,與靳賀默契合作的解決了一樁又一樁,壓根無需縣令大人許芷陌的憂心。
而這樣也正好合了許芷陌的意,眼見天氣愈發炎熱,她是盡量能不出門就堅決不踏出房間半步。並且許安秀是極寵她這麼個獨生女的,不論是在許府還是在縣衙,都會保證房裡有不斷的冰塊,與如及時雨一般的冰酸梅湯、冰綠豆粥、冰西瓜等等之類的能解暑降溫的好東西。
連帶著就連縣衙的人也受了恩惠,許府送東西的人經常稱有多餘的,然後給每人都派發一份,將整個縣衙的人都收買的服服帖帖,對待許芷陌便是愈發的尊重與隨叫隨到,當真是將她奉作太上老君一般的伺候著。
而容妍則因有了喜,並且還是正夫所出,所以被容夫人勒令停下一切生意上的來往,只準安心的待在家裡養胎,又或者偶爾出去與朋友會會面。所以也時不時的就往許府與縣衙跑,整日與許芷陌瞎聊,順帶享受著許芷陌有的一切。
就在許芷陌覺著會就這般的過下去之時,許久不見的喬煜忽然匆匆趕來縣衙,並且帶來了一個足以讓她震驚的訊息——
雲霖之前在不日前被女帝貶為庶民,並一生不得踏足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