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芷陌猶疑的挑眉,問:“你也沒出去,小公子他們呢?”
端木梓道:“喬公子說他跟小公子有事要辦,讓我們在客棧等訊息。我想大人昨晚一定未睡好,便沒去吵大人。”
這樣……許芷陌點點頭道:“那好,你收拾一下,我們下去用飯吧。”
“是。”端木梓回房披上外袍,然後便出來同她一起下樓。
兩人一直在客棧等到申時,才見雲霖與喬煜騎著馬匆匆趕回來,一進來先喝了兩杯茶才緩了一口氣。今日兩人因為是騎馬,所以都是穿的一身白色勁裝,頭發也嫌礙事的束起,略顯清爽大氣。
許芷陌不自覺的就將目光放在了雲霖臉上……人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怎樣都好看。
看了半響,雲霖有所察覺的抬眼,對上她的眼神後不由一怔,隨即才溫和笑道:“我臉上可是有什麼髒東西?”
聞言許芷陌才清醒過來,這是在客棧旁邊還有端木梓與喬煜,而且她偷看被發現了——
面紅了片刻,她才故作鎮定的道:“並非,下官只是有些期待小公子與師兄這半日查到的事情而已。”
雲霖一挑眉:“哦?這樣嗎?那喬煜你便說說吧,免得你師妹等的心急。”
“是!”喬煜點頭,清了清嗓子後才開口道:“因為目前的線索太散,根本無從查下去。我與小公子便想著查查三年前的事,看這陸蓮與辛府小姐到底是怎樣一回事。雖說之前陸府與辛府都做好了保密措施,但紙包不住火,該傳出去的還是會有那樣的人往外說。小公子利用人脈尋到了當年的知情人,他見已經牽涉到多條人命,便也不敢再保密,如實的將所有事情都說給了我們聽。”
喬煜頓了頓,又道:“三年前曾經有一樁喜事傳遍了安塘縣,去街上隨便拉個人問都能知道,那是辛府小姐要納陸家三公子為正夫。據說兩人青梅竹馬男才女貌十分登對,就連與他們沒什麼關系的無名百姓都非常欣慰這樣的結合。可是世事難料,就在這兩人即將要行大禮之前,辛府忽然傳出辛小姐得怪病去世的訊息,緊跟著陸府也傳出了陸蓮因太過淫亂被趕出陸府的訊息。就這樣的,兩人死的死走的走,自此之後,安塘縣的百姓再未見過他們,也都識趣的不再提當年的事。”
“然而事情的真相卻並非如此……如昨夜辛夫人所說的,辛府小姐並未過世,而是假借過世一直待在辛府後院再不現身。而陸蓮,卻也並非真的太過淫亂,而是被人冤枉。”喬煜嘆了嘆氣,接著道:“要說為何會如此,還得從五年前說起。那時安塘縣出了件大事,前朝帝夫的外甥秦峰因調戲辛府小姐,被並不知他身份的陸蓮帶人暴打了一頓。秦峰帶著傷在安塘住了一晚後,第二日便傷重臥床,第三日便被大夫宣告無藥可救就此離世。帝夫忌憚宰相,便沒有過度追究,只是把那幾個跟著陸蓮一起打人的小廝隨從給處死了,給了他本家一個交代。然而帝夫雖然不再追究,不代表秦家也一樣不再追究。秦峰之母乃是金陵城有名的潑婦,因為秦峰是她最寵愛的側夫所出,所以秦峰之死她自是不肯罷休。雖然明著不敢如何,但暗著來還是被帝夫默許的。不過倘若陸蓮在秦峰死後就忽然出事,想必所有人都會懷疑秦家。於是秦家很聰明的等了兩年,才暗中召集了一些江湖人士,先將陸蓮與辛小姐迷暈帶至辛府的一處客房,而後再給陸蓮服下重劑春藥。待陸蓮醒來後,便意識不清的強迫辛小姐做了那事,辛小姐初經人事,哪經得起吃過春藥的陸蓮如此這般,不過一次就暈了過去。而陸蓮自然是還沒有得到滿足,然後那些人就又扔了個辛家的丫鬟進去,再次使得陸蓮來了次茍合之事。如此這般丟了三個丫鬟後,他們就收買了一個下人將辛夫人他們引了過來。在人來之前,他們還特地將床上五人的衣衫全部褪去,讓陸蓮左手抱裸露的辛府小姐,右手還在另外一個丫鬟身上游移,其他兩個丫鬟則是趴在了他的私處。”
說到這裡,喬煜已是有些面紅耳赤,亦夾帶著一絲不忍,又喝了一口茶後,他才無奈的繼續道:“不巧的是,剛好那日陸夫人正在辛府與辛夫人洽談幾日後的婚事,那下人一引就全都引過來了。兩人看到這個場面,當場就被嚇暈過去,還是辛夫人的正夫很是鎮定的打發了下人,找了辛小姐貼身的奶孃將辛小姐私下運走。然後再將陸蓮用水潑醒,當場對峙,論是陸蓮如何辯解都是無用。陸夫人也是親眼看到,不論辛夫人如何說她都不發一言。待將陸蓮帶回陸府後,她才勃然大怒的大罵了陸蓮一頓,而後甚至讓人重責了他一百大板,險些打死。而打完那一百大板後,陸府便直接將陸蓮轟出了陸府。之後,陸府賠了好些銀子才平息此事。而辛小姐也因為看清了陸蓮的所謂真面目,一時間心灰意冷,親自將自己的頭發全部剃光,說此生為尼再不理世俗塵世。辛夫人勸不動她,又不想讓人知道她是為了陸蓮那個淫賊才如此,便幹脆宣稱她已死了,一直將她藏在後院。”
喬煜重嘆一口氣:“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是如此了。”
一番話讓在座的四人都非常沉重,喬煜雖然已經說完,但也沒人接話。
許久後,雲霖才沉吟道:“喬煜還說漏了一點,那知情人還說,陸蓮可能早已死了,因為他曾在安塘縣外的鳳崗山上見過陸蓮的墓碑。安塘僅僅一個陸蓮,是不是別處的他便也不太清楚了。”
“……”許芷陌默默的將玉佩拿出,道:“倘若陸蓮已死,那麼……這塊玉佩又是誰的呢?莫非是有誰故意借這玉佩栽贓嫁禍?”
雲霖搖頭:“我也想知道,還有就是,殺辛府小姐的又是誰呢?辛夫人之前所說的,三年前因為有人要殺她,才將她藏起來,現在那殺人兇手又跑回來殺了她……難道那個人並非是陸蓮,而是另有其人?”
許芷陌抬眼看他,無奈的笑:“你我的問題,好像還是得再去一趟陸府與辛府才能得知呢。”
雲霖一愣,隨即微笑頷首:“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