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出去了,許芷陌也不閑著,轉頭看向靳賀:“靳縣尉,我們去隔壁看一看吧。”
靳賀自是點頭:“是,大人。”
而大抵是婚事太過倉促,這牆紙拆了一半,不細看還會以為是房子太破了沒去修理而已。雖然憑靳賀的身手一躍而過就行,但看著許芷陌緩緩前行的腳步,他還是老實的跟在後頭繞到門外從大門進去。
然而隔壁比老婦人家更加空蕩,僅僅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凳子,本來不大的屋子竟也給了許芷陌很是寬敞的錯覺。
“靳縣尉……依你看來,這裡似是住過人嗎?”許芷陌收回打量的眼神,似是無意的問。
靳賀略一猶疑,然後道:“回大人,依屬下看來,這房子毫無人氣,並不像那老婦人所說的,那公子哥昨日才消失不見。”
“哦?”許芷陌挑眉,問:“你覺得那老婦人在說謊?”
靳賀想了想,又搖頭:“未必……屬下只是覺得,那公子哥搬過來住下只是假象,而且是有預謀的帶了什麼來就帶走了什麼。”
說到這裡,他便走上前去一摸床板,將手指遞上前來:“大人請看,如果這床真有人睡過的話,床板上理應很幹淨才是,但如今卻滿是灰塵,說明之前床褥只是做樣子的鋪上,並未有人睡過。”
“再看廚房……”靳賀轉身進到另一間木屋裡,摸了摸火灶,道:“亦是堆滿了灰塵,半點柴火都無,有種年代久遠的感覺。倘若說那公子哥與書童不會做飯,但平日裡總該燒水喝的吧,可看樣子,兩人根本從未進過這裡,也沒有打掃之意。”
說完後,靳賀又對著許芷陌抱拳,微微躬身道:“所以屬下只是覺得那兩人並非真正住在此地,而非懷疑那老婦人在說謊騙人。不過這些都是屬下的猜測,實情如何還要大人明察。”
嘖……不過質疑了他一句,這麼緊張做什麼。
許芷陌揮袖轉身:“那不必再看了,先回府吧。”
從院落裡出去,恰好碰上已經取了畫像出來的端木梓,許芷陌好奇的看了一眼,果然生得不錯,一點都不似會殺人的兇手。不過世事難料,人不可貌相,還是先查一查為好。
“仵作可驗完屍了?”許芷陌問。
端木梓點點頭,道:“已簡單驗過,暫時只看出上吊的痕跡,說是需要搬回府中慢慢看才行。”
“那就再叫輛馬車過來搬回府吧,”許芷陌想了想,又道:“去將那老人家請出來,就說配合查案,請她去縣衙住幾日。”
“?”端木梓一愣,隨即便應聲進去請人。
一旁的靳賀也只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並未多言。
有這樣兩個下屬就是這點好,完全聽話,有疑問也不會多問,相信自有她的道理,倒也算是讓她省心不少。
而那老婦人見他們要把婷兒的屍體搬走,便也不多說的收拾包袱就跟著一起走,好歹沒費什麼功夫。只是她堅持要跟婷兒的屍體一起,不跟許芷陌的馬車走,便只好留她和靳賀以及幾個捕快另叫馬車,許芷陌則帶著端木梓一同先走。
馬車漸漸遠離亂巷後,許芷陌才看向正襟危坐的端木梓,道:“我這次去長公主府並非真的赴宴,而是因為一樁案子,因為是由長公主府的小公子雲霖負責,才假借邀請赴宴請我過去商談。當時只是說兇手有可能到臨江縣作案,不曾想竟是這麼快就發生了。”
她的語氣太過風輕雲淡,平靜的讓端木梓有種她只是在說今日天氣如何的錯覺,半響後才反應過來的應聲:“如此的話……是要去通知雲小公子吧,我這就回縣衙差人送信去金陵。”
果然聰明,而如若她不是真的有些累了,定要回去親筆寫信的。不過端木梓這人,想來也是已經明瞭她的意思,知道該怎麼寫了。
許芷陌微笑頷首:“那我便先回府休息,讓吉祥送你去縣衙,在寫過信後再送你回家吧。”
端木梓連忙擺手拒絕:“不必勞煩了大人,端木自己走過去便好,反正不遠。”
許芷陌卻是不理會他,徑自掀開門簾囑咐吉祥,而且還特地說明定要將端木梓送回家他才可回府。
聞言端木梓不由無奈的笑,知道再多說亦無用,便抱拳道謝:“多謝大人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