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愛出門,我又不愛把我跟他的事到處說,倒是他早就知道你,也知道我們二人相處得好,一直說想見你一面,只是苦無機會。”容妍才不吃她那一套,無謂的道。
聽得她這番解釋,許芷陌也是覺得不無道理,當下便也恢複了原樣,笑著追問道:“那你們兩個何時認識的?又是如何識得的?然後又是如何明確對方心意的?以後作何打算?”
“……”容妍頓時失了往日的精明模樣,滿臉愁緒的看著她道:“你這麼多問題,是想我一一作答?可惜我只能回答你前兩個。”
“前兩個?”許芷陌一愣,似是在想前兩個問題是什麼,而後才道:“無妨,兩個就兩個吧。”
容妍點了點頭,隨意靠在了一旁的的軟枕上才幽幽道:“我與羽聲,說來相識已有六年之久。那時你還未回來,我與平時經常走在一起的女伴去戲班子聽戲,他也正好跟同窗一起聽戲,又正好坐在我們隔壁的雅間。初初遇到他時只是覺得他這個人文雅得很,又不易動怒,不自覺的就把他放在了心上。只不過後來再遇上我才知道,他家中並不富裕,能供他讀書已屬不錯,那次去聽戲也是沾了同窗中一個富家子弟的光。”
“六年……為何你不將他娶回家呢?做個側夫也是好的。”許芷陌知道定是有門不當戶不對的緣由在其中,可是側夫只要容妍她真心想要,容夫人不見得不會許。
容妍笑笑,轉眼過來道:“他不想,眼不見為淨。雖是知道我房中有那麼多人,可是他說只要不見到就無事,若是見到了,他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那麼你們,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麼?他也是該要成婚的,家中就不會催促?”許芷陌本來還有些雀躍,可是又不由得替他們兩個擔憂起來,原來最怕的不是找不到心愛的那人,只是怕那人與自己沒法在一起。
“他父母在三年前雙雙離世,現今孤身一人在他之前的學院裡任教,日子倒也過得不錯。”容妍淡淡答道。
“唉……真好,我都不知何時才能遇見一個我願意與他一起之人。”許芷陌嘆氣道,心中也是惆悵得很,時日過得飛快,再過幾月就又是她的十六歲生辰,過完年就又是十七歲,她還能等幾歲年華?家中父母又如何能容得她繼續這樣無望的等下去。
知道她必定是又開始愁著納正夫側夫之事,容妍想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轉過話題道:“別想那想了也沒用的事了,不如替我想想怎的解決房中那不停的爭風吃醋吧。”
許芷陌笑道:“你遠離便是,想來他們也都是做做樣子給你看的,若是你不看了,他們做著也沒意思了,總不該會鬧出人命來吧?”
“人命?那可不一定,像那李府,聽說前段時日李夫人的侍從因病去世了,可是我聽人說明明前幾日才見得那侍從面色紅潤,而且還常被李夫人帶在身邊,怎會好端端的就生了這樣的重病呢?誰知道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么蛾子呢。”容妍似是無心的道,說完後還吃了片西瓜解渴。
聽得她這番話,許芷陌動作一頓,而後很快便恢複過來,笑著道:“誰又知道呢,那李夫人說是病死的,而且還匆忙的將人火化了,是不是病死,只怕只有那見了閻王的侍從知道了。”
容妍仿似真不知道縣衙裡來了人報案,只是搖頭嘆氣道:“要是哪日我院子裡或是娘親院子裡也出了這樣的事,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不過許姨就不用愁了,只有你爹一個,家中想鬧也鬧不起來,圖個清靜又可專心打理生意,真是讓我羨慕得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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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容妍後,許芷陌才心事重重的上了馬車,往縣衙趕去。
容妍說得那些話,不知為何仔細想起竟似是有些刻意提醒的意味,之前未娶正夫都從未見她過來抱怨過房中有人爭風吃醋,這次來得如此突然,而且好似只需幾句話她便不再愁不再為難,說明她此次來得重點並不是為她的房中事,而是暗中與她說那李夫人侍從之死確有蹊蹺。
看來定是要多耗費些心力去查了,連容妍都知曉了,難保不會有心人特意傳話至金陵趙琳慧那。
只是派去打聽的人都還未回稟,她也不知該如何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將此案提到公堂上來審,不過有小春的供詞在,還是足以上門將此案跟李府挑明。
不管到時候李府是不是還是保持小莫是病死的立場,好歹這個案子是從水面浮出來了,也是能夠公然的查探,無需小心翼翼怕這怕那了。
思慮至此,許芷陌鬱結的心情也總算是解開了,如若沒有容妍特地過來提點她一場,只怕她現在還猶疑著不敢前進,會將此案一拖再拖,後果實是難以想象。
下了馬車之後,許芷陌便對著門口的捕快道:“讓靳縣尉來一趟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