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古彥青當晚回去便吹了枕邊風所賜,第二日用早飯之時,許安秀便鬆了口,只需許芷陌在那些畫像中挑選一個喜歡的側夫,如果挑不中就日後再說。
許芷陌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應了,中午才從縣衙回來,便拉了阿七和小十一同研究起那些畫像來。
“嗯,這個太矮了……”許芷陌對著一本畫冊評論完就丟在一邊,又拿起另外一本,然後又繼續搖頭繼續丟。
沒一會,那一疊畫冊就被她給丟了個精光,她卻還十分得意的拍了拍手道:“好了,大功告成。小十,把畫冊收收,我去稟告娘親去。”
阿七幫著小十將扔在一旁的畫冊利落的收好,對著許芷陌那張充滿笑意的側臉欲言又止,說的話顯得他逾越了,不說的話,就該給自己謀一條出路了。
拒絕了要跟去的小十,許芷陌抱起畫冊起身正要走,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回頭看向阿七,勾起嘴角笑了笑道:“阿七,這次就納你一個侍從,你可要去跟爹多學點東西。”
說完後,她也不管阿七有何反應,直接轉過頭抬腳出了房間,徑自朝書房走去。
直到房門被開啟又被重新關上,阿七才像是總算反應過來一般的,張了張口喊道:“小姐……”
一旁的小十已然撲了過來,蹭著他的衣袖笑道:“我早說了吧,小姐定是會納你為侍從的,而且還只有你一個哦……”
阿七有些欣喜又有些懊惱,欣喜的是他不用再擔心如果出府了要去做什麼,懊惱的是他之前還一直懷疑小姐是不是不打算把他納為侍從。
然而許安秀對於這個結果雖然不滿意但卻仍舊什麼也沒說,只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許芷陌,許久才開口道:“我倒是很期待,能讓我許安秀的女兒心甘情願娶回來的正夫會是何許人也。”
“我卻不管他是何許人也。”許芷陌笑得淡然,輕啟薄唇:“只要他是我喜歡的人便可。”
許安秀被她這個答案聽得一愣,而後才失笑道:“難怪別人都說你就是第二個我,在這一方面上,我們的選擇很一致。你爹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之後,而是整個大楚國最寒酸的書香世家,他家一直都期盼著他能當個側夫便足夠。沒想到,不僅僅是嫁給了我當正夫,而且還不用去面對別的側夫和侍從,只需安心伺候我一個。”
“不然怎麼會有那麼一句話,有其母必有其女呢?”許芷陌滿心歡喜,娘親都這樣說了,必定是許了她以後不用再去納什麼側夫侍從,讓她安心等待那個正夫。
容妍很忙,忙到要去幫許芷陌行及笄禮之前還被店鋪裡的事纏身。
所以等她趕到許府,首先是被許芷陌對她的行為表達了一番不恥,然後是被一群人圍著扒衣服穿衣服,扒頭發梳頭發。整個過程,她一直都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態度,心中快速的思慮著,參加完這場及笄禮之後是否還有多餘的時間去米倉監督進貨,然後再去一趟酒樓檢視。
於是明明就是一場極為繁雜的及笄禮,她都能一邊聽著身邊許芷陌的抱怨,一邊繼續想起明天以及後天該做什麼。
原以為她能夠一直這樣直到禮成,眾人散場,誰知許芷陌一句“我答應李鈺,將你送我的木蘭簪轉增於她”就將她的思緒給打亂,人也回過神來,發現她已是身在她這閨中密友的房間。
“轉贈於她?”容妍拉扯著身上衣服的帶子,準備換好後她立即閃人。
許芷陌喝了一口茶,指揮著小十給她按腳,這麼一番過後才像個沒事人一般的點頭答道:“正是,她心儀那木蘭簪已久,我便投其所好,用這木蘭簪解決一樁案子。”
“嗯?”容妍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又繼續著,張了張嘴道:“都忘了如今你已是縣令大人了,最近實在太忙,抽不出空來慶賀,你應該不介意吧?”話音剛落,她又使喚了給許芷陌捶肩膀的阿七去給她拿了之前傳來的那套衣衫,順便抱怨道:“你房裡人少了點,阿七如今又是侍從了,你不能只使喚小十一人做事吧。”
許芷陌撐著下巴昏昏欲睡,不緊不慢的答道:“不介意。至於侍兒,娘說明日會給我房裡撥兩個人。其實我是不願意的,人多了,鬧得慌。”
“無事的時候就讓他們出去候著唄。”容妍也不顧阿七和小十在場,迅速換好了一身衣衫,整了整發髻,又道:“我來了起碼有人可使喚,不用再喚阿七做這做那了。”
“滾。”許芷陌面色不變的道:“你房中那麼多人,不如下次來帶一兩個來,那就不必擔心無人伺候了。”
容妍也不介意,眨眼笑道:“大人叫我滾,我不敢不滾。我先走了,等空了再來找你。”
等許芷陌睜眼抬頭,房中那人已然不見了,只是剛剛還緊閉的門現在被風吹的敞開,一陣寒風趁勢跑了進來。
“阿七,關好門。”
“是。”
門一關,房中又是溫暖如初,坐在榻上的少女又開始了剛剛的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