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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牢門關閉,內部空間與世隔絕。
生命樹被鎖鏈吊起,高懸在塔樓內,同兩位魔界領主做了鄰居。
帕託斯仰面躺在囚籠裡,全身纏繞魔紋,魔力沿著文字鏈流淌,融入塔頂的魔紋,轉化為糖果送入黑晶宮。
蘇卡裡雙手緊抓欄杆,仰望懸掛在頭頂的巨木,看清纏繞在樹身的死氣,先是一陣驚訝,繼而發出狂笑。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笑聲悽厲刺耳,堪比夜梟啼鳴。久久回蕩在漆黑的塔樓內,不曾透出一絲一毫。
法莫斯懸掛在半空,看清癲狂的面孔,始終一言不發。
遭到世界規則懲罰,被大地排斥,他能清晰感知到能量流失。不需要多久,他的力量將消耗殆盡,徹底枯竭。
但他不會馬上死去。
思及此,生命樹深深嘆息,平生首次出現恐慌之感。
烙印在樹幹的詛咒正在發光,文字鏈交替閃爍。第一枚魔紋脫離鏈條落向樹幹,象徵一場噩夢即將開始。
法莫斯試圖掙紮,奈何鎖鏈太緊,連一根樹枝都無法移動。
暗無天日的囚牢內,魔紋浮現紅光,噩夢鎖住法莫斯的靈魂,漫長的懲罰剛剛開始。直至靈魂燃燒殆盡,身軀化為虛無,光芒才會暗淡,融入鎖鏈徹底散去。
噩夢籠罩,法莫斯陷入無盡痛苦。
身軀不斷掙紮,牽引鎖鏈,嘩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看到這一幕,蘇卡裡瞪大雙眼,笑聲戛然而止。帕託斯也撐起手肘,視線追尋發光的魔紋,當場認出樹身烙印的詛咒。
“魘魔的詛咒。”
細數文字鏈的圈數,推斷噩夢的數量,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嗦,陷入巨大恐懼。
盡管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境況最怕對比。相較生命樹,雲婓對他們的懲罰竟然變得容易接受。盡管同樣殘酷,至少能儲存神智,不使靈魂陷入煎熬,在瘋狂中泯滅一切。
相隔囚籠,兩人對視一眼,不知第幾次心生悔恨。假如沒有心生貪念,沒有同奧菲斯沆瀣一氣,他們未必會落到今日下場。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事到如今悔之晚矣,說什麼都遲了。
生命樹陷入噩夢輪回,力量迅速幹枯,同精靈的牽絆逐漸微弱。
精靈谷內,冷風驟起,呼嘯卷過綠地。
精靈們同時心頭一動,攤開雙手,感知到一股力量正脫離身體。恍如鎖鏈斷裂,束縛的力量流出體外,散落成萬千光斑,星星點點扶搖上升,在半空中彙聚,形成一條發光的長河。
光河緩慢流淌,彩光籠罩大地。
陽光透過縫隙灑落,萬千道光束斜射,蔥蘢的山谷覆上金輝。
光斑逐漸散去,彩帶一截截消融。餘暉忽地爆閃,色彩濃烈達到極盛,驟成霞光漫天。
霞光持續數分鐘方才消失,頭頂重現蔚藍天空。
最後一點彩斑融化,精靈們頓感全身一鬆。輕盈感充斥體內,彷彿靈魂掙脫束縛,再不必受任何控制。
“這麼會?”
沐浴在陽光下,精靈們心生疑惑,不由得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