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的像是隻見過幾面的陌生人,相見微微頷首,就默契轉身,一瞬間的對視,沒有言語。
沒有誰永遠離不開誰,不願意再見盛明空的虞琛過得很好,不再緊追虞琛的盛明空應該也能過得很好。
虞琛笑了笑,雖然依舊不知道手中的玫瑰花是誰送的,但今晚也算是有了一個好訊息。
他望向遠處的時間太長,一直關注著他的應雲穹也跟著望過去,恰好看見的便是盛明空上車時的場景,他一眼便認出,忍不住出聲:“明空也來了?”
音量不大不小的話讓虞父虞母也跟著看過去,但此時遠處的車已經轉頭行駛,看不見裡面坐著的是誰。
“明空……”虞母輕輕呢喃了一句,看了一眼虞琛,複雜的想法全部收進了嘴巴。
“媽,我們也回去吧。”虞琛說著,吸引回虞母的注意力。
但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虞父卻嘆了一口氣,說:“希望他能早點想通吧,終究還是,可惜了。”
虞父的聲音很小,但虞琛依舊聽得清楚,虞父本還想說些什麼,被虞母笑著看了一眼,接著就沒再說話,只是看上去依舊在想著事情。
虞琛知道不管是虞父虞母還是盛明空的父母,他們都是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在一起的,這其中,有不少是因為過去他的緣故。
“小琛我幫你拿著花吧。”應雲穹在此時突然出聲。
虞琛還未來得及想些什麼,便被打斷了思緒,他疑惑看過去,應雲穹指了指他的鞋子。
他低下頭,白色運動鞋的鞋帶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此刻正垂落在地面,他將懷裡的那捧玫瑰遞給應雲穹,彎下腰,等繫好鞋帶的時候,卻聽見身旁的人說:“我先幫你拿著吧,你拿傘不方便。”
虞琛沒有多想,只點點頭。
等了許久的司機終於將車開了過來,應雲穹將花遞給坐進車裡的虞琛,目送著他們離開。
雨絲冰冷,應雲穹一隻手撐著傘,一直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中,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之前盛明空所在的方向。
那一處的燈沒有這邊的亮,隔著灌木叢,也看不清什麼,但他總覺得盛明空沒走,或許還留在那裡。
應雲穹看了片刻,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盛明空的確沒走,他本打算在虞琛不知道的時候離開,就如同沒人知道他來一樣,但是今晚虞琛發現他了,他突然就不想走,想多看一眼。
臺上的虞琛耀眼地讓他陌生,臺下的虞琛還如過去一樣。
盛明空訂了一束玫瑰,他記得虞琛很喜歡這種顏色的花,但他不敢親自去送,那樣不會有人收的。
他想,如果虞琛覺得陌生的距離最舒適,那他就盡力維持這種關系吧。
遠遠地看著他,也挺不錯的。
玫瑰花如他所想地被虞琛抱在懷裡,躲在暗處的盛明空貪婪又激動地看著,虞琛會喜歡嗎?
只是,最終那束玫瑰到了應雲穹的手上。
盛明空忍不住地去想虞琛和應雲穹的關系,他們和好?那他大概可以放心了,度假村那一次的失言讓他耿耿於懷。
但他們的關系,好像更加親密了些,盛明空想起那一次在花園看見的場景,捱得是那麼近,是他和虞琛不會再有的距離。
嫉妒這種東西總是不受控制的,它悄無聲息地來到人的心頭,穩穩紮下根,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就冒出了頭,越長越大,越來越茂盛,越來越讓人難以管控。
打在傘面上的雨水連成一條線,就在眼前落下,打濕了盛明空的褲腳。
他彎下腰,輕輕拍了兩下,接著苦笑出了聲。
虞琛和應雲穹現在究竟是什麼關系?思來想去也得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但又哪裡不太對勁,盛明空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放慢了思考的速度,過了片刻,他才想起,虞琛不是和白蕭在一起了嗎?
是分手了,還是哪一個是假的。
盛明空搖了下頭,剋制住自己想要繼續探究的慾望,告誡自己,不管如何,都與他沒有關繫了,他不該再去打擾虞琛的生活。
說的多了,好像真的起了作用,在抬起眼的時候,眼底有恢複到之前無波無瀾的模樣,盛明空滿意地握緊了傘柄。
但若是從他人視角來看,什麼沒有波瀾,那分明都比現在天上的雲還要陰沉一些,瘋狂和偏執夾雜在其中,似乎下一刻就要電閃雷鳴,下起暴雨。
“盛先生,現在要回去嗎?”駕駛座上的司機問道,他沒有回頭,透過後視鏡也能看見後面的盛明空衣服已經濕了大半。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