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盛明空說那只是一個玩笑的語氣太過肯定,讓他有種是自己太過認真的感覺,好像是他過去的事情皆是他一廂情願,虞琛不願意回想那種感覺。
盛明空著急地上前一步,察覺到虞琛對他的排斥,他垂著眼睛,卻又不肯放棄這最後一個機會,說:“那天我們說的可能不是一件事情,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所以你現在又要說其實那不是一個玩笑,只是你弄錯了,又或者你忘記了?”
虞琛笑了一下,很輕的笑聲,帶著諷刺的意味在裡面,盛明空的臉色一下子難堪起來。
虞琛只以為是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輕笑著搖搖頭,接著轉身離去。
過去那件事情究竟是盛明空那天說的只是一個玩笑也好,還是虞琛曾以為的忘記也好,在現在其實都不重要,早已經是過得事情。
虞琛那天問起,也不過是想給過去的自己一個答案罷了,答案究竟如何,都改變不了現在。
他離開的背影好像靜止下來,成了一副畫深深地刻在了盛明空的眼中,想要邁出的腳步終究還是沒能邁出去。
虞琛不在乎這件事情了。
這幾日已要成為他心病的事情現在只有他一人在意,就和虞琛的假失憶一樣,那天他的回答是真是假,不會産生任何的影響。
盛明空一向挺拔的脊背也沒了支撐的力量,整整幾個月來沒有睡好的疲勞在這一刻突然襲來,打的他措手不及。
空蕩蕩的心髒不尋常地快速跳動著,每一次都能帶來難以忽視的疼痛,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離他而去。
最後的一絲幻想和希望在這一刻消失,黑色剎那間將他淹沒,那個他看著長大的人從此不會和他再有交集,唯一在乎他也是他唯一在乎的那個人,終於被他趕跑。
盛明空抬起空蕩蕩的手,片刻後將他放在心髒處,失魂落魄地走出虞家,或許是腳步太過飄忽,隱約中他看見家政阿姨奇怪的眼神,但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
虞琛站在二樓的窗邊,在這裡,他能將盛明空的動作的清楚。
高大的男人以一種近乎奇怪的姿勢走出庭院,虞琛說不清楚他此時的心情,或許是有一點心軟吧,畢竟他們認識了太多年,但這點心軟太少,讓他依舊站在陽臺,看著盛明空一步步上車。
黑色賓利停在門外許久,虞琛似乎能感覺到車內的人透過車窗看他的視線,帶著灼熱的溫度。
虞琛拉上窗簾,那輛汽車終於在縫隙後緩緩啟動。
他躺倒在床上,柔軟的被子將全身包裹起來,終於徹底結束了。
扔在床頭的訂婚協議書沒有了作用,虞琛昨天才從虞母的手中拿到它們,當初簽的時候他沒有看過,此時,或許是身心放鬆,他拿起它們,翻看起來。
這不像是一份正常的訂婚協議書,它更像是一份婚前的財産協議書,而且每一條都對虞琛有利,甚至,在婚後,乙方獲得財産自動歸屬於甲方所有。
而,甲方,無疑是虞琛。
虞父虞母不會對盛明空提出這樣的要求,能提出並且簽字的除了盛明空不會有其他人。
但虞琛想不明白,那個時候他明明直接拒絕了,為什麼還會寫出這樣的訂婚協議,最難以理解的事,他居然還簽了。
虞琛突然覺得他對盛明空的瞭解並不是那麼全面,就比如現在,他完全看不懂盛明空的做法,或者說,在感情這件事上,他就沒有看懂過盛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