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盛明空的一聲輕笑。
虞琛沒再說話,只是靜靜望著他,一直等到盛明空煩躁地解開袖口的扣子,將垂落下來的袖口卷至手肘處,才滿意地收回視線。
盛明空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虞琛是在說謊,他太瞭解虞琛了,因為小時候一緊張就結巴的原因,導致即使他長大了,不結巴了,也依舊改不掉一緊張就放緩語速的習慣。
盡管他這一次說的很自然,很完美,但盛明空還是直覺他在說謊。
窗外又傳來一聲汽車鳴笛聲,盛明空問:“小琛,為什麼要搬來這裡。”
“上學近。”
盛明空循循善誘:“清水園的房子已經休整好了,那邊環境更好,更安靜,這裡你也聽見了,晚上會打擾你休息的。”
失去記憶的虞琛好像對他有了刻意反駁的習慣,話音剛一落下,虞琛就說:“我不介意啊,我睡眠質量很好。”
盛明空聲音有些無奈,還帶著兩人都沒有察覺到的傷感:“是因為我嗎?”
虞琛沒有應答。
就像虞琛知道盛明空的沉默代表著肯定一樣,盛明空也知道虞琛此時的沉默也在肯定地告訴他答案。
盛明空舌尖頂了下牙齒,這個回答他接受不了,他無法忍受虞琛忽視他,更無法忍受虞琛現在避他如蛇蠍的樣子。
他知道過去他做錯了,他應該接受現在結果,但他只是不明白:“小琛,我們以前關系很好,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你不記得我之後,這麼討厭我。”
“是你自己說的,你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想,如果關系真的很好的兩個人,是不會給對方造成傷害的吧。”虞琛用他之前自己說的話回擊了他。
“又或者說,只是你自己覺得我們的關系很好呢?我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說,明空哥,你就當過去的虞琛和現在的虞琛不是一個人吧。”
怎麼可能呢。
盛明空看著眼前和從前一樣的少年,除去眼神之中再也沒有從前的溫晴和愛慕,他和從前沒有任何區別。
盛明空覺得自己根本不可把他當成另一個人,他就是小琛,是他看著長大的小琛。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試著多相處相處。”他想起了什麼,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聽說一個人失憶後只需要和從前的人多接觸接觸就會找回記憶。
但很可惜,虞琛是假失憶,想不想的起來全由他自己控制,願不願意和盛明空相處同樣也看他的想法。
虞琛拒絕了:“不用,沒有必要。”
盛明空卻不肯放棄,依舊執著地說:“不需要多長時間,就試試一個星期?”
虞琛卻已經有些煩了,他擔心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下去會被盛明空發現端倪,於是直白又肯定地說“我說了不用,我不喜歡你,也不想和你接觸。”
清亮的聲音裡好像還夾雜了厭煩。
盛明空垂下頭,聲音帶著些懇求地問:“我能知道原因嗎?”
虞琛抿起唇,想起那天和父母說的話,那是個很好的理由,學生和工作者的確沒有接觸,也很沒有那麼多共同語言。
“每次見到你,我總覺得就像見到了長輩一樣,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盛明空愣住了,不太確定地問:“你是說,我和你有代溝?”
虞琛回答的理直氣壯:“是啊,你比我大了六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