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內,盛明空迷迷糊糊感受到手機在手邊的桌上震動,放緩的大腦清醒了一些,他擔心會是工作上的事。
站起身,身子晃了晃,走到窗前。
黑色的夜幕下,炫目的霓虹燈映在虞琛稍長的發絲上,瓷白的面板,黑如夜空的瞳孔,他長相是濃豔的,像是將全部的色彩都染了上去。
“喂,你好?”虞琛的聲音響起,對面沒有回話,他立刻猜到是盛明空接了電話。
他抿了抿唇,帶著一點笑意:“明空哥哥,我現在到了,你出來吧,我接你回家。”
盛明空皺緊了眉頭,冷峻的聲音隔了一會才說:“好,我現在過去。”
接著他結束通話電話,鷹隼一般的眼睛掃過整個包廂內的人。
“我打的電話。”江溫站起身說。
“誰讓你給他打的。”盛明空的聲音依舊平靜,不帶一絲怒氣,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怎麼了?他就住你隔壁,讓他來接你不是方便些嗎。”江溫也沒傻到說出真正的緣由。
他不喜歡盛明空在這件事上的處理態度,不喜歡別人就拒絕的狠點,婆婆媽媽總給人希望,像什麼樣子。
“江溫,你該感謝你自己明天就要走,你知道我是什麼性格,要是還有下次,我不會看在咱們多年朋友的感情上就饒過你。”盛明空說完,拎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他走起來還有些不穩,腦子一片混亂,情緒放到了最大值。
江溫看著他的背影,得意地朝一旁的人挑了挑眉,看,果然,盛明空也是不喜歡虞琛的,說不定現在自己做的事情正應了他的心。
虞琛站在車旁安靜地等著,他長得好,每一處都像是用筆細細描摹出來的,又長手長腳,因為從小學舞蹈的原因,身姿挺拔,無論站在哪裡都吸引別人的眼球。
形形色色的人從身邊走過,或神色匆匆,或喝的醉醺醺的,但路過這裡時,總免不了朝他看上幾眼。
虞琛朝車身站近了些,像是在尋求安全感,過了一陣,終於,他看見了盛明空的身影。
虞琛急忙跑過去,扶住他站不穩的身體。
“你怎麼喝這麼多。”虞琛在他泛著紅的臉上打量了一圈,有些新奇。
“江溫明天就離開南城了,大家喝的都多,我也不能一直推拒。”盛明空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好讓分擔到虞琛身上的力道小些。
“車就在前面。”
將盛明空扶到後車座,虞琛從後視鏡觀察了一會,見他只是有些暈,神智還是清醒的,這才放下了心。
他們住在清水園,兩棟房子貼在一起,中間只隔了一條青石板小路。
這是在他們還未成年時就買好的房子,長大後,盛明空因為工作搬了進去,虞琛也就跟著住過去。
正值夏季,天氣幹燥,即便到了晚上也如火爐一般。
“小琛,今天你不用來接我的。”盛明空突然說,他坐的筆直,眼下泛著紅,薄薄一片唇吐出的是冰冷的聲線。
“沒關系,最近我沒什麼事,我出來接你也能散散心。”虞琛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我說了不用。”再一次響起的是更加冷硬的語氣。
虞琛沒有回話,車內重新歸於寂靜,車窗外的建築飛快倒退,他的臉一半隱藏於黑暗,沒有人能看清神情。
清水園很快就到了,虞琛將車停在盛明空家的門前,說:“到家了,要我扶你嗎?”
正一隻手撐著頭的盛明空抬起眼,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緒,他看著虞琛稱得上美的臉,注意到眼睛裡飽含的關心,莫名有些煩躁。
“小琛,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不喜歡的東西就算它再怎麼好我也不會喜歡,誰勸也沒用。”
盛明空的話,虞琛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他們一起長大,盛明空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但他就是喜歡這個人。
喜歡他對自己的溫柔。
喜歡他對自己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