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感動又心疼,就差像平時顧凜川對他那樣上去摸摸腦袋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顧凜川頓了下,說:“不全是。”
兩天前他就收到了手底下人發來的資料,詳盡深挖之後的,關於溫硯和溫玉卓的全部過往,他們之間的種種糾葛,以及溫玉卓做過的各種骯髒事。
溫硯被陷害退學,去溫家的公司被汙衊,被傳各種謠言,被各種打壓欺辱,逼得連退路都沒有……每一件事裡面都有溫玉卓的參與。
包括溫硯背後的那道魚鰭形狀的疤。
那是三四年前,溫玉卓逼著還沒成年的溫硯在一群人面前喝酒。溫硯不喝,他就把酒瓶摔到了溫硯身後,碎掉的玻璃碴崩到了溫硯背上,才留下的。
然後就是溫硯被誣陷喝酒打架,被勒令退學。
如此種種,一字一句在資料上被寫的清清楚楚。
顧凜川看得眼睛冒火。
他第一次不顧形象地在公司發怒,胸腔被極速燒起的烈火燎得他五髒六腑都跟著刺痛一片,根本遏制不住。
等強行冷靜下來後,他就立刻著手準備兩件事。
第一就是讓溫硯繼續讀書。該經歷的手續不能跳過,只是憑借人脈縮短點時間。
何況溫硯本來就沒犯過什麼錯。
錯都是溫玉卓犯下的,而犯錯的人還在好好念著大學,好好地接觸著溫氏公司的業務。
憑什麼?
在溫玉卓肆無忌憚欺負溫硯的時候,溫家兩個長輩從來沒有阻止過,他們眼裡就沒有過溫硯,甚至還因為溫硯私生子的身份而嫌棄和鄙夷。
所以顧凜川當時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再查溫玉卓,查溫家。他要連著上一次沈家的事,新仇舊賬一起算。
他做事向來極端,既然要對付溫家,他就要把溫家連根拔起,一點給對方喘息和翻身的餘地都不會留。
顧凜川想到這些,眼底森寒一片,神情陰鬱,周身氣息都冷了好幾個度。
突然,他的袖口被人輕輕地扯了一下。
“顧凜川……”溫硯小聲地喊他名字,嗓音溫軟,透著少年的清亮。
顧凜川才抬起頭,發現溫硯正在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一瞬間他彷彿又看到了那隻曾經在他面前佯裝淡定的小鹿,眼睛亮晶晶濕漉漉的。
只是這次,小鹿的眼神中多了點別的,顧凜川沒太看懂。
“嚇到你了?”他問。
溫硯緩緩搖頭,“……沒有。”
很神奇,他現在居然都不怎麼怕顧凜川了,因為他已經知道顧凜川溫柔起來有多好,他忘不掉。
“我就是想問,你剛才是不是不開心了?”溫硯舔了舔嘴唇。
原來是在關心他。
顧凜川倒是沒立刻回答,只是看了他一會兒,眼底藏著溫硯看不懂的情愫。
良久才淡聲說:“是。”
溫硯動了動唇想問為什麼,可還沒等他說話,顧凜川就突然拉著他手靠了過來。
“那要怎麼辦?”顧凜川一下又一下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垂眸低聲問:“我不開心,你要哄我嗎?”
哄……
“我怎麼……怎麼哄?”溫硯不知怎麼就被他碰得指尖發麻,心裡好像有頭小鹿在撞,說話也突然變得磕磕巴巴的。
“怎麼哄……”顧凜川有意壓著嗓音,輕嘆一聲:“不知道。”
溫硯被他嘆得心底一顫,昏頭昏腦,他低頭看向顧凜川的臉,吞了下口水,“要不然我…我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