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川心底嗤了聲,看向溫硯,真容易滿足。
見溫硯要去沙發那邊拆瓶子,顧凜川說:”先過來吃飯,吃完再看。”
”哦。”
溫硯聽他的話,只好依依不捨地把玻璃瓶放在茶幾上,然後跟在顧凜川屁股後面往餐廳走。
一步三回頭,不是什麼多稀罕的玩意兒,他看著跟個寶似的。
顧凜川餘光瞥了他幾眼,並不能理解。
他不知道溫硯以前哪裡都沒去過,溫硯就窩在家裡,沒有親眼見過代表城市生活的車水馬龍,也沒見過意味著詩和遠方的大海。
沒有人會特意把外面的東西帶到他面前給他看。
所以哪怕是這些看起來沒什麼價值的貝殼,對溫硯來說都彌足珍貴。
而且這還是顧凜川從國外給他帶回來的,是紀念品,也是禮物。
溫硯心裡一直惦記著,一頓飯吃的飛快,吃完後也不管顧凜川的眼色,興致勃勃地跑到沙發那邊去搗鼓貝殼。
他把玻璃瓶裡所有的貝殼都倒了出來,每一個都很小巧精緻,大小勻稱,很漂亮很幹淨。
溫硯拿起一顆貝殼,眯眯著眼睛仔細檢查了貝殼邊緣和縫隙,然後神色古怪地看向餐廳裡面的模糊身影。
這些貝殼怎麼看都不像是隨手在沙灘上撿的,而是被人精心挑選、甚至還清洗過的……
是顧凜川做的?他會屈尊降貴地做這種事?
溫硯沒忍住,捏著一個貝殼顛顛地跑過去問他,”你把它們洗幹淨啦?”
顧凜川眼都沒抬,偏頭躲了下幾乎快戳到他臉上的貝殼,用手指抵開溫硯的手,聲音冷然地矢口否認:”沒有。”
”可是這一看就是清洗過的,一點沙子都沒有,你沒洗的話是讓別人洗啦?”溫硯縮回手問。
讓別人洗?
顧凜川眉頭一皺,有些不爽地撩開眼皮子,下一瞬就對上了溫硯黑溜溜亮閃閃的眼睛。
溫硯還盯著他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看似桃花般多情的眼睛裡偏偏藏了最清澈的眼神。
這眼神看得顧凜川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他扣在膝蓋上的手指屈伸了下,喉結滑動:”沒人洗,海水沖的。”
”這樣啊。”溫硯點點頭。
信了?
顧凜川半抬著眼,不動聲色地瞥他。
溫硯當然沒信,他對顧凜川露出粲然的笑,”謝謝你啦,我很喜歡,特別特別喜歡!”
他又不傻,海水怎麼可能沖得這麼幹淨?
如果是別人洗的顧凜川沒必要隱瞞,所以這肯定是顧凜川自己洗幹淨了給他帶回來的。
大佬不願意承認而已,洗貝殼多沒面子。
溫硯心裡多多少少有點感動,他望著顧凜川,很認真地說:”等我把他們串成風鈴再送給你。”
顧凜川手指扣了下,把視線從溫硯的眼睛上挪開,淡聲拒絕:”自己留著吧。”
本來就是他帶回來給溫硯的,再送回來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