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有人上山通知谷長老,谷長老又急急忙忙趕去寺中客房。
“教主,山下有紫霄觀幾人,說是來送還少主,您意下如何?”
彼時姬挽青正在為秋雲塵梳發,聽到這話先是瞧了一眼鏡子,見鏡中人面色未變,才小聲道:“我出去下。”
“來了幾人?”
“總共六人,都是紫霄觀的道士。”
“那就引他們上來罷。”
“是。”
谷狄英領命下去,當即幾人就被送上了山。
回到屋裡,秋雲塵已自梳好了發,挽好了髻。姬挽青拿過一旁發冠替其束上,才笑道:“郎豔獨絕,世無其二,想必說得便是雲塵了。”
秋雲塵今日一身白衣,紅絲繡重明鳥附其上,玉冠束帶,大袖寬袍,身姿挺立。濁世佳公子,翩然入眼簾。
許多人曾說過他,相比俠客,他更像個讀書人。而姬挽青今日一身紫衣,冷冽之氣盡顯。這是一個無情之人,又似情深,望向他的眼眸裡溫柔無邊。
無情之人動情,才最是深情。
然而,不過都是假象。
欺騙與被欺騙,往往只是一念之間。
秋雲塵牽起姬挽青的手,笑容如春風拂面,“阿玉才是‘此君只應天上有,遺落凡塵入我懷’”。
姬挽青眸光甚亮,不可置通道:“你叫我什麼?”
“阿玉?”秋雲塵又笑,“還是說,你想聽我叫……夫君?”
心不可抑制地跳,姬挽青覺得自己恐怕是徹底陷進去了,“都好,都好……”
雲塵肯喚他,便是最驚喜的不是?
只是……
他又忽地想到些什麼,臉上笑意明顯褪去,姬挽青把人攬入懷中,“夫君二字最好。”
是蠱又如何,就算他死了,也要雲塵一生都只能記得他,愛著他!
誰也搶不走,誰也比不過。
五鳴山看起來並無異常。只是靜得太過,蟲鳴鳥叫皆無,周遭一片死寂。
浮青道長冷汗淋漓,抱著孩子的手都有些發抖。為表誠意,觀主特意安排他這個武功平平,空有一張嘴的前來,若不是為了他那隱藏了十幾年的妻兒,他才不願意接這活兒。
心中不斷咒罵老不死的喬雲,面上還要裝作一副坦然的樣子,屬實難受。
到半山腰時便有個紅衣銀面的男子等候,接著跟其走了另一山道,再往上,一白一紫的兩個年輕公子坐於三角亭中。
重明教白衣銀面,浮青道長未曾見過武林盟主,自然把目光投向左側的秋雲塵。然那紅衣男子已經躬身向著右側的紫衣公子,“教主,人已帶到。”
他才看過去,嘶,都說魔教教主長得兇神惡煞,可這模樣明明比女子都美啊!
好在浮青道長及時回了神,就見姬挽青來到他面前,饒有興致地掀開他懷中嬰孩的面紗。
這嚇壞了浮青道長。他的武功雖比不得觀中多位師兄,耳朵可靈,這也是他年輕時招搖撞騙逃生的好本事。可他不過一晃神,就被人近了身,說明面前這人武功之高。
“紫霄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