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千羽說完,翻身躍下。月色中一道影子翩若飛鳥,在山石水流中沉浮,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晨很是涼爽。
太陽還未徹底升起,微風裹著花草的香氣撲了秋雲塵一身。
他攥著手裡的紅綢,偏頭看身側的薛淮玉。這是他的心上人,他們今日要親手把繡了他們名字的綢緞掛在姻緣樹上,以作誓言。
這足以讓他心情愉悅。
薛淮玉握著紅綢的一端,卻並不開心。
他抬眼看著溫柔地凝視著他的秋雲塵,上一個這麼看著他的人是誰呢?
是段家大小姐,段離鳶。
他那時給薛家小子餵了蠱,時不時就替換那人的身份,光明正大走在逍遙門裡,然後會遇到偷偷躲在暗處,讓丫鬟給他送東西的段小姐。
那雙眼睛,浸滿了柔情和愛意。
就和現在的秋雲塵一樣。
可站在這裡的人,是個頂替薛淮玉名字的魔教教主。
他低頭看著紅綢上的字:薛淮玉。
可是他,叫姬挽青。
一個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被賜予的姓名。
他無端有些煩躁。
他不想頂著這個名字,和秋雲塵的名字纏繞在一起。
薛淮玉一把扯掉秋雲塵掛了一半的紅綢,在驚異的眼神中走下攬月山。
手裡空了。
秋雲塵望著遠去的身影,心底湧出一陣酸楚。
薛師兄這是,後悔了麼。
他就知道,他如何感覺不出來。他在薛師兄的眼睛裡,看不到情愛,這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或許是覺著一個男人愛上自己,覺得好玩,所以逗一逗,但若真的要許下誓言,便後悔了。
他想說薛師兄並不是那樣的人。
可現在又作何解釋呢。
薛淮玉不見了。
逍遙門的駐地內找不到人,空崖派哪裡都尋不到。
隨行的長老說,掌門讓他帶著弟子都回逍遙門,楚虛城那邊也安排好了船隻,就再不見人影了。
武林盟和逍遙門的交情一直都很深,無論是從前的段掌門和秋老盟主,還是現在的薛掌門和秋小盟主,都走得近。
喬長老見秋雲塵面色不虞,還以為他擔心掌門,就安慰道:“秋盟主不必擔憂,七玄洞的人都走了,就算留下了些,也萬萬不是掌門的對手。”
對喬長老來說,別說是七玄洞的人,就算劍聖柳祁來了,也未必是自家掌門的對手。
他是半點不擔心掌門會出什麼事,可能是先去薛家在北邊的商鋪打點事情了吧。
秋雲塵知道薛淮玉現在是在躲著自己,他也不想強求了,就帶著武林盟的人一同下山。
途中遇到了一群江湖人士。
有各門各派的人,還有閑散之人。他們都湊到了秋雲塵的身邊,打聽薛淮玉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