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塵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看正對著他這邊的商千羽笑得燦爛,他們又離得那麼近。
薛淮玉忽然轉身看過來,卻只是瞄了他一眼,然後回頭,笑容很柔和。
秋雲塵心裡咯噔一下。是他錯了,僅僅就是因為關系比較親近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若前幾日和薛師兄相遇的是商公子,恐怕薛師兄也是一樣的態度。
不知他們何時關系這樣好了。
也對,商公子可是幫薛師兄說過話的,還當著幾個門派的人的面。
秋雲塵按下心中思緒,結果抬眼就見商千羽走到他面前,“聽薛掌門說,秋盟主昨日喝多了,精神不大好,我看的確如此,要不去岸上走走吧,我請你們去墨閣坐坐?”
商千羽手上拿著扇子扇風,間顏跟在後面朝秋雲塵行了一禮,然後就跑去指揮人搬東西上船了。
“不用了,我在外面吹吹風就行。”秋雲塵搖頭拒絕。
商千羽望了望天。日頭挺大,沒什麼風,迎面而來的都是一股股熱浪,還不如到船艙裡躲著,起碼涼快些。
但秋盟主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打擾人家吹熱風的雅緻,只能道:“那好吧,我還是跟薛掌門去岸上走走了。”
薛淮玉也讓人去聚南城採買些路上要用的,順便分了些人幫商千羽搬東西。
然後他們就往岸上去了,秋雲塵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倆相攜離去。
墨閣聽著像是什麼讀書人愛去的地方,實際上卻是個養了幾十個雅妓的風塵之所。
聚器門少門主是這裡的常客,老闆一看到他就趕忙安排了二樓幽靜的房間,然後把幾個樂技出名的姑娘送到了裡面。
薛淮玉和商千羽隔案而坐,屏風後是姑娘們一起合奏彈著曲子。
這裡的茶水自然也是一絕,薛淮玉給自己倒了一杯,細細品著。
商千羽從袖裡拿出張絲帕,“上次在那地方沒找到,訊息是假的。”
薛淮玉把絲帕攤開,露出上面的圖案。和之前在逍遙門時,商千羽給他的那方薄絹上的花兒一模一樣。
“那這次呢?”
“這次是在渡春湖附近,幾裡外有一座叫作平沙的小島,我的人在上面看到了相似的花兒。”
“相似?”薛淮玉冷笑一聲,“沒有找到就是沒有找到,和我說什麼相似,等有了確切訊息你再告訴我。”
商千羽哽了哽,把絲帕收回去,回道:“也好。”
隨即他又想起了什麼,“你為何把那枚扳指交給秋雲塵?你可知他是武林盟主?”
薛淮玉絲毫不在意,“那又如何,我看他順眼,難不成還要看他是不是個什麼盟主?”
“你就不怕你的事敗露?你和他走得越近,越容易被發現,秋雲塵又不是蠢貨!”
“他的確不是蠢貨”,薛淮玉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但他太重情,重情之人,用情也深,這就是他的弱點。”
商千羽不可思議道:“你不會……不會……難怪我見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大對,姬教主還真是豁得出去。”
薛淮玉意味不明地看了商千羽一眼,沒再說話。
船隻在岸邊停靠一個時辰,商千羽的東西也不怎麼多,搬上船的基本上都是採買的物資。
薛淮玉回來時,秋雲塵正和顧蕭滿下棋。花寒就跪坐在一旁,時刻添些茶水。
黑棋很明顯已經將白棋圍困,卻又給了一絲生機。顧蕭滿拈著棋子遲遲不敢下手,生機是有,可後方的危機卻是一重賽過一重,他笑道:“你這小子,棋藝愈發厲害了,我竟輸了好幾回。”
他丟下棋子,“罷了,這一子下去,就再無迴旋之地,你倒是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