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還挺可愛。
暫時沒人說話,秋雲塵對窗而坐,右側是花寒,左側就是還在喂孩子的薛淮玉。
薛淮玉垂著頭,一縷發絲撫在臉側,眉如遠山,膚若白雪,長而卷翹的睫毛遮住了雙眸。挺立的鼻樑下,唇薄而殷紅,看起來就像是一幅靜止的美人圖。
美人還抱著個孩子。
秋雲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回神端起面前的酒碗作掩飾,卻發現裡面一滴酒水也無,只好親自抱著酒壇把三個碗都倒滿。
等薛淮玉終於把懷裡的小家夥喂飽了,夥計也將菜都上齊了。秋雲塵端起酒碗看向薛淮玉,“薛兄請。”
“秋盟主請,花兄請。”薛淮玉單手抱著孩子,右手舉著酒碗朝秋雲塵和花寒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聽到這話,秋雲塵無奈笑笑,“薛兄勿惱,我自罰酒三碗,算作賠罪。”
薛淮玉也沒逮著人不放。酒過三巡,菜餚也動了不少,直至夜深。讓花寒先回屋睡了,秋雲塵送薛淮玉回他住的地方。
普樂園是薛家的産業,同在城東,拐過幾條巷子就到了。本朝沒有宵禁,因此這個時辰還有夜市,攤鋪都聚集在客棧背後,小河對面的長街上。
還有巡邏的護衛帶刀一隊隊走過。
水面上映照著燈火,天空月明,嘈雜的人聲愈來愈近,兩人並肩而行。薛淮玉懷裡的孩子被吵醒,但也只睜著眼睛不吵不鬧,小腦袋偏來偏去吐著泡泡。
看薛淮玉很仔細這孩子的樣子,秋雲塵忍不住問道:“這是薛兄的孩子嗎?”
“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秋雲塵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沒聽段叔叔說過,但薛淮玉比他還大一歲,這個年紀也該娶妻生子了。
只是他實在想不出那是個怎樣的女子,才能讓這樣驚才豔豔的人守候。他沉默許久後又問:“薛兄一直不肯離開的原因就是這孩子嗎?”
“是,夫人不久前才生産,這段時日都在江月城養胎,我自然不能離開。”
難怪,明知逍遙門發布了懸賞令,卻還要在這裡待著。不論這人是否與魔教有關,起碼算個有情之人。
不過……
“不過夫人當時難産,只留下了孩子。”薛淮玉突然停下腳步,轉頭道。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睛裡彌漫著一層濃重的哀傷。
突然聽聞這樣的訊息,秋雲塵一怔,避開薛淮玉的眼睛。那種忽然雀躍起來的心情,卻是如何都壓不下去,秋雲塵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只能幹巴巴的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還望薛兄節哀。”
薛淮玉勉強勾了勾唇,道了句多謝,抱著孩子往前走。
很快就到了普樂園。大門口掛著白幡,燈籠也還是白色,立在門口僕從打扮的男人遠遠看見兩人,便提著燈籠過來,“二少爺回來了。”
薛淮玉點點頭,對秋雲塵說,“今日家裡不便待客,風揚兄請回吧,明日我去找你。”
話說到這,秋雲塵也不可能厚著臉皮跟人進去,況且夜都深了,不適合在這裡久待。但有些話要問個清楚……
還沒等他開口,已經走到大門內的薛淮玉就問道:“風揚兄去了一趟逍遙門,可瞭解到我夫人的名諱?”
秋雲塵沒聽懂這話的意思,他去逍遙門賀壽,和薛淮玉的夫人有什麼關系?
見他茫然的樣子,薛淮玉輕笑一聲,“看來段掌門沒告訴秋盟主,我的夫人姓段,名離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