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被盜之物是逍遙門鎮守多年的玉蘇劍後,江月城裡的江湖人士更加多了。一些是為傳聞中的神劍“玉蘇”而來,一些是單單為那個說是已經領悟逍遙劍法第十一層的弟子而來。
杜承元卻是兩者都想見識一番。他自詡七玄洞年輕一輩的翹楚,習武十幾年,就已把門派的刀法領悟到極致,手中的刀也是師父為他尋來的寶刃。
還未在武林中闖出個名堂,就突然出現了個領悟了逍遙劍法的天才壓在他頭上,他如何能服氣?
但他好歹是七玄洞的弟子,低不下頭親自去找個日漸衰落的逍遙門的弟子,就寫了戰帖,派人送到薛淮玉的居處去,約其明日申時在城外一戰。
得知訊息的秋雲塵暫時按下親自去尋人的想法,只待第二天去觀戰。其實他對薛淮玉的實力也好奇得緊,更想見識見識傳聞中一劍破萬敵的逍遙劍法。
兒時也曾親眼目睹段叔叔和父親的比試,逍遙劍法勝在輕盈,招式多變,往往能從敵人最不經意處制勝。松靈派的劍法卻以力道見長,擅長正面制敵。
七玄洞弟子杜承元邀薛淮玉比武的訊息不脛而走,一夜過去,江月城外早有眾多武林人士聚集,其中也不乏各門派弟子。
城外有一破廟,荒廢許久,正好做比試的場地。杜承元今年不過十七,年輕氣盛,又得七玄掌門陸長天親傳,從小到大除了洞中長老和師傅外未嘗一敗。
他自知不能和前輩想比,卻不想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偷兒突然壓他一頭,不是說領悟了逍遙劍法第十一層嗎?他倒要看看當年劍神的風姿!
就算是輸了,那人還長他幾歲,也不算丟臉。
打算得極好,哪兒知他從辰時等到了酉時初,也沒見人來。
“你確定薛淮玉親手接了帖子?”杜承元問站在他旁邊的七玄洞弟子,“他怎的還沒有來?”
他可沒想過薛淮玉會不願意來。
那弟子眼神閃躲,支支吾吾道:“我,我站在院門外聽見裡面有響動,就把帖子扔了進去,並未親眼見著人……”
“蠢貨!”
杜承元簡直要被氣死。這破廟裡如今或坐或立來了不少武林中人,為得就是看個熱鬧,過了這些時辰,眼看著日頭往西去,早就有人不耐煩了。
“我說杜少俠,和那逍遙門盜徒比試的訊息可是你傳出來的,如今人在何處?”靠在門邊上的大漢忍不住問道。
這還算是客氣的,角落裡穿著破爛的丐幫弟子卻嘲笑道:“我看你這小子人不大,謊話說得挺厲害,老子可沒時間跟你耗!”
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扯下腰間的酒葫蘆往嘴裡灌,最後呸地一口吐在地上,“什麼東西!”
氣得杜承元滿臉通紅,手直按在劍柄上就要沖出去殺了那個老乞丐,被身後的中年男人及時制止了。
其餘人雖未說話,但神色間不難看出嘲意,更有甚者跟著那乞丐一同走了。
破廟外有棵大榕樹,站在樹杈間的秋雲塵和花寒目睹了這道場面。花寒嗤笑一聲,“聽說那是陸掌門最寵愛的弟子,就這模樣,若他以後當了掌門,我怕七玄洞還不如逍遙門。”
秋雲塵只當沒聽到這話,抬首望向城門的方向,依舊只見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和從破廟裡走出去的幾個人影。
漸漸的破廟裡人都快走了個幹淨,杜承元也等不下去了。不管因為是帖子沒送到,還是人不願意來,他今天的臉都算丟全了。
正準備帶人離開,就聽到之前被派出去找薛淮玉的七玄洞弟子的聲音遠遠傳來:“來了來了!”
靠著樹枝假寐的秋雲塵瞬間睜眼看向那處。
只見夕陽下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來,白衣烏發盡在風中飄搖,那人揹著長劍,懷裡抱著漆黑的一團,走到近處,抬頭往上,姣好豔麗的臉龐直入秋雲塵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