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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燊的刀上墜著血,血劃過刀刃,在刀尖彙聚,然後滴到地上。
一滴,兩滴……
許淼愣愣地看著刀尖的指向——“自己”的腦袋,他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夢,從小時候一邊抽動著腿長大的夜晚到那天顧燊睡在自己身邊的晚上。
他總是時不時夢到這樣的畫面,但是這畫面並不特殊,只是很多個無厘頭的夢的其中一個,直到這畫面實打實地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感覺這一切都像是經歷過,他的眼睛慌亂地晃過周圍,一種強烈的既視感撲面而來。
許淼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一個視覺錯位的樓梯面前,分不清自己是正上來還是正下去,這一切是已經經歷過了,還是即將到來。
呼吸聲被無限放大,恍惚間看到顧燊的刀在這個空間中泛著冷光。
宿命在對他挑釁,發出前所未有的威脅。
“你怎麼看出來的?”克淩的聲音把許淼拉回了現實,許淼把視線從刀尖挪向顧燊的後腦勺。
怎麼看出來的?他他媽也好想知道,顧燊怎麼做到這麼快識破了克淩的偽裝,快到讓他覺得不可思議,那樣漫長的幾個月他反複猜測顧燊對他的感情,現在看來那樣的過程對顧燊來說,好像是褻瀆。
“你又怎麼覺得,我會,把你們兩個搞混。”顧燊慢慢地說著,速度似乎與血滴低落的速度持平。
許淼能看到克淩抬著眼——雖然他現在也只能看到這個角度的東西鑒於他只剩下一個腦袋——看著顧燊。
“書精說你的真身不在這,你真正的身體,在哪?”顧燊的嗓音在這個空間裡顯得比平常更冷,但是有點疲憊的感覺,無間上血液低落的速度也放緩了,最後一滴血,墜在刀尖上,就是怎麼也落不下來。
克淩一直盯著顧燊,也不說話,慢慢地那張臉開始像之前那樣融化,在融化中,克淩又慢慢笑起來。許淼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段漫長的回憶裡,克淩的樣子,就是蔣偉的模樣。
他用自己真實的樣子在他們身邊呆了三四個月,行走在陽光下。
許淼突然明白了,之前他就怎麼也不明白,安東在整個故事裡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一個突然出現的和顧燊和他都有同樣悲慘經歷的委託人,然後在最後的最後,還在這裡和他們相遇。
大概是因為當時克淩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想看到自己的困局的解法。
可他後悔了,像每個人一樣,其實所有人都不曾搖擺不定,在關鍵時刻,他們會想起自己早就決定的答案,於是他才想著把安東帶回去,就像把自己暴露出來,他想做的是異常生物,他早就決定了。
狼的臉上似乎露出憐憫之情,克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他的眼睛一下子看向了狼,但此時,那是狼自己的眼睛。
“什麼是真的?顧燊。”
克淩問著顧燊,卻直勾勾地盯著許淼。許淼感覺那些夢都在看著他。
但是夢境的出口就在一旁,穿著白制服,直挺挺地站著,血腥味帶著迷疊香的資訊素,裡面有他不經常從顧燊的資訊素中分辨出來的標簽,危險。
一個危險的出口也是出口。
腦袋慢慢融化,分散開來的液體像是有腐蝕性,地面很快被腐蝕出一個大洞。
“這次就玩到這裡吧,你們兩個可要加油給我找更多的樂子哦。”
腐蝕越過一點點顧燊左腳的鞋底,顧燊穿制服的時候,都要穿靴子,靴子的前面微微翹起,剛好沒有被那液體腐蝕到。
終於那腐蝕停下了,留下一個黑色的洞,由於是幻境,誰也不知道,這黑洞到底是真的深不見底還是隻是一個純粹的黑色平面,顧燊保持著剛才微微低頭看著克淩的姿勢,只是此時眼前已經沒有那個腦袋了,只有一個黑洞,他盯著,身體微不可見地動了動,把左腳往後退了退,讓鞋頭可以離開那片黑色不管那是洞還是平面。
那始終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