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淼看見顧燊背後有一點滲血,還有他被領口遮擋的脖子……
狼的身形開始逐漸暴漲,慢慢地狼的模樣出現在這詭異的燈光之中,吻部也逐漸變長,連帶著尖牙,他的爪子動了動。
現在正在發生一件很可笑的事情,這種類似於項圈的東西正在使出渾身解數激發他的殺戮本能。
一般的異常生物,此刻當然已經無法忍受,可是,他已經對這種事情有免疫力了。
他幾乎是伴隨著這種感覺長大的,他在圓月下,床上,書桌前,飯桌……他隨時都離顧燊那樣近,顧燊總是很嚴肅地糾正他各種行為規範,甚至有些過於細碎,搞得他很煩。
但是,顧燊從沒說過任何關於他不該用那種赤裸裸的眼神看著自己,對自己釋放敵意,甚至不小心傷害他後,他也從來不責罵自己。
長此以往,他已經學會在這樣的想法裡平靜地生存。
他想要的信任,其實顧燊在最初就給了。
側上方的攝像頭動了動,許淼敏銳地捕捉到,他看著那攝像頭,紅點閃爍,他知道誰在後面看著他。
他跟上顧燊。
他的房間在走廊的最盡頭,一路上都是守衛的屍體。
“和平年代的你們可有夠菜的。”許淼踢開一個擋路的守衛屍體。
這時候死氣沉沉的走廊有什麼東西動了動,雖說轉移的很快,但是兩人還是看到了。
那東西躲進了房間裡,顧燊緊了緊握著刀的手,許淼快步走到了他的前面擋住他,顧燊皺著眉頭跨步先一步推開了門。
“不要不要!饒了我饒了我!”
黑暗中一個黑影蠕動著,但是那影子很奇怪,都看不清哪裡是胳膊哪裡是腿。
“這不是雙胞胎的爹嗎?”許淼的眼睛在昏暗中先一步顧燊看清了影子的身份。
“啊!長官!”藤曼一看是顧燊就一把抱住他,崩潰地哭起來,一會兒他才想起來,“我兒子,我兒子怎麼樣了?”
“他們在我家,很安全。”顧燊說。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藤曼這時候看到了許淼,一臉驚恐,那樣龐大的身形跟在顧燊後面,像是一個可怕畸變的影子,並且長了一雙幽綠的眼睛,藤曼嚇得連連後退。
“他……他……”藤曼顫抖地指著許淼。
顧燊沒有回頭看,“他沒事,不會傷害你。”
許淼在後面笑著抬起爪子動了動,打了一個“和藹可親”的招呼。
“啊……你,你沒有發瘋嗎?”藤蔓還是有點將信將疑。
“發瘋?”許淼問。
“他們都瘋了,連我弟弟都瘋了,他們瘋狂地殺守衛,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說什麼也聽不進去,要不是我能夠變形躲起來,我弟弟差點要把我殺了。”
“你說那個黑霧嗎?”許淼說,“我記得他不是沒有殺傷力嗎?”
“不!他之前,是沒有,可是來到這個地方後,他一天比一天有攻擊性,在他還算清醒地時候,就和我說,腦子裡有很可怕的畫面,快把他逼瘋了,我的腦子裡也一直有可怕的畫面閃過,但是我一點也不想做那些事情……我只想……我只想回去見我兒子……”藤曼的枝葉都縮起來,他捂著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顧燊看到藤曼的模樣,身上殺氣抑制不住。
顧燊看了看頂上回旋的燈光,風刃一下子將那些燈管擊碎了,房間陷入黑暗之中。許淼感覺自己腦子裡的畫面也消失了一點。
但也只是一點,那畫面還在,對從未嘗過鮮血壓根不知道如何控制卻已經被激起本能的異常生物來說,一切都來不及了。
這時候廣播突然響了,傳出來的聲音讓兩人都臉色一沉。
那個聲音有種詭異的爽朗,想了很久許淼才回過味來,這不是蔣偉的說話腔調嗎,但是那種虛假的爽朗在這種環境之中顯得有些詭異。
“來吧,到一樓的監控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