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不是，收容所嗎？”顧燊側過頭。
“你怎麼知道收容所的事情？”
“……”
孫群嘆了口，手上的檔案攥的更緊了，他沉默了一會兒，但是又好像在說什麼。
特麼的這兩人怎麼說話都這樣，許淼閉著眼睛，差點被急死。
終於孫群開口了：“小燊，你算是在公會勢力外的，可能沒受影響，但是……”孫群把聲音壓得很低，他搭著顧燊的背，讓兩個人轉了過來，“我們已經開始被迫站隊了。”
許淼看見顧燊盯著自己。
“什麼意思？”他問。
“你知道的，和平年代很快會讓人們把槍口指向我們，畢竟我們與他們也是不同的，本質上來說……”許淼眯縫著眼睛，只在朦朧中，看到孫群的口型，那話簡直震碎了他的三觀，他從未想過，還可以這樣。
“本質上來說，我們也是異常生物。”
“師兄……”顧燊似乎也很震驚。
“哈哈，小燊，你真的是我們之中最幹淨的，到現在還相信書本上的那些屁話，你知道嗎，師傅讓我做過什麼……”孫群說到這裡，視線變得很可怕，但是還是閉上眼睛側過頭，對顧燊說，“把孩子送回去，這是我的站隊證明。”
孫群拍了拍顧燊的後背，挺直了背扯了扯袖子，許淼突然發現，孫群這個人怪在哪，他的氣質和顧燊的很像，對自己來說，都是幹練內斂的年長者，可是顧燊的內在一如外表，甚至會更柔軟。
可是許淼能感覺到，孫群內在藏著很可怕的東西，他了這個人被更陰暗的東西驅使著，在他的身上，許淼除了能聞到頂級apha的氣息，還能聞到只有在顧燊的無間出鞘的時候才有的那種屠夫的味道。
如果說顧燊的刀因為斬殺過太多的異常生物而可怕，那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他的紅衣服，恐怕是異常生物的鮮血染紅的，他就像那些刀一樣，經歷過真正的屠戮。
許淼越想越激動，他的爪子忍不住彎曲起來，他雖然只是眯縫著眼睛，但是那種迷糊的炫光之中，他彷彿看到數以萬計的亡靈在吶喊，同類的吶喊，那是作為鬼王難以忍受的。
他必須得殺了這個人。
他剛要起身，突然他的爪子抵到了什麼東西，許淼把視線從孫群身上——從那些吶喊的亡靈間挪到自己爪子前，發現是顧燊的腳，這家夥還真是敏銳，許淼不得不感嘆顧燊的強大。
這樣，許淼也冷靜了一些，他不知道孫群的實力，他應該至少和顧燊差不多厲害，或者更強，在這裡輕舉妄動，他有可能什麼也得不到。
他死了顧燊會傷心吧。
許淼的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來。
他還有事沒做呢，他還把顧燊從泥潭裡拽出來，他親愛的肉肉，他需要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時候，空氣幹爽微風的時候，一切都好的時候在享用他的肉肉。
他想看顧燊的笑，沒有負擔的，不會在幾秒之後被陰暗覆蓋的，對著他笑。
顧燊和孫群開始聊一些有的沒的公會內部的事情，許淼沒什麼興趣知道那些，他早就知道執行者公會的屁事，更髒一些他也不會震驚。
他把目光挪向了顧燊的鞋子，因為穿了他的衣服，顧燊出門的時候生氣的發現，他的皮鞋壓根就不能搭配，顧燊其實對衣著挺在意的，這讓小時候的許淼挺奇怪的，因為他覺得顧燊只在乎工作，居然還會在乎發型和穿搭。
正當許淼以為，他會沒鞋子穿，所以要立刻傾情奉獻自己的鞋子的時候，顧燊氣鼓鼓地從鞋櫃裡拿出了一雙新鞋。
他都沒想到，顧燊還留著這雙鞋，這是他十七歲的時候，送顧燊的生日禮物，好像是他唯一正經送的東西，但是當時顧燊很苦惱不想收，因為他沒有衣服搭配球鞋，那是雙很漂亮的白藍球鞋，許淼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腦子一熱會送顧燊這個，只是球鞋是他最喜歡的東西，小狗想把他最愛的骨頭送給他的敵人，兼漫長成長歲月裡唯一陪伴他的人。
可是他從沒見顧燊穿過，他還很生氣的問為什麼不穿，那雙鞋巨貴，他又沒什麼經濟來源，畢竟到現在他都很窮，當時他每個月都只有幾百元的救濟補貼，他可是省吃儉用買的，顧燊沉默不回答他，臭著一張臉，許淼還以為他扔掉了，為此他們還大吵了一架，雖然是他單方面發瘋。
可是沒想到過去三年多，顧燊都已經去過一趟監獄，去到過別的地方，他居然還好好地收著這雙鞋。
許淼感嘆了一下他的眼光，確實很好看，顯得顧燊愈發的白，顧燊跟腱又長，穿球鞋好看死了。
許淼蓄勢待發的爪子，慢慢地松開，他抬眼看了看顧燊的後脖子，真特麼想標記這個笨蛋，他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標記這個笨蛋，直覺這麼靈要不要感覺一下殺氣以外的東西……
“師兄，你知道那兩個孩子送回去，會被他們重新帶走。”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孫群說到這竟然笑了笑，這輕蔑讓許淼重新加入了偷聽這場對話中。
果然是個人渣。
“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站隊呢，一個不太明顯的但是有足夠表達的機會，當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機會來了。話說，我偷偷和你講，這次完全是一場意外，對面也沒料到，許淼居然會把孩子帶到你這裡，你先打電話給我真是太明智了，你的那個實習生，是他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