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在樹葉底下游走,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
完了,他今日要命隕於此。
長天四狠狠地咬破舌尖,騰空飛起,但還沒飛到半米就被一條黑蟒纏住,冰冷的蛇皮貼在脖頸處,黑蟒張開血盆大口,陰毒的聲音裡蘊含著憤怒,“既然你想長生,那便如你所願,看在你為我做事多年的份上,還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說說吧,你是要當惡鬼、僵屍,還是永存的實驗品。”
無論是哪一種,最後得到的都是永恆的痛苦。
長天四掙紮著,驚恐得已經聽不進任何話語,“不當,一樣都不當,死,讓我死吧!”
“做錯事的人,怎麼好意思索要獎賞?”
這一個夜晚,所有能夠播放影片的地方都出現了採訪畫面與宣傳片,商業街的廣告牌,公交車上的小電視,甚至是路邊播放廣告的地方,都播放著只有靈感高的人才能看到的影片。
在外遊蕩的妖鬼也看到了,紛紛湧上曦陽山,包吃包住包學習誒,以前有錢人才能上學堂,他們連圍觀的資格都沒有,既然那些妖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由他們這種妖來承擔痛苦吧!
當季明希帶著神獸們上山時,門內的操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妖鬼,其中最顯眼的便是半空中託著頭顱的雲霧妖。
莫名地,他想起了沒有頭的銀如玉。
為妖鬼們準備好住宿以後,正要與雲霧妖賽風說那頭顱的事情,誰知道對方先將頭放到了他的手上。
賽風:“這是妖牢山很寶貝的東西,說是什麼神明的頭顱,我拿著也沒用,給你們了。”
說完它一個飛撲蹦到床上,雙眼一閉便陷入沉睡。
在某間亮著燈的教室裡,許多活了近萬年的大能們在裡面開討論會。
桌面上擺著許多古籍,全部都開啟著,像是在共同尋找什麼。
他們平日不輕易出山,只是算到近日有災難降臨,又有個自稱蔔卦半神轉世的小兒找上他們,這才湊到一起商討對策。
“我活了那麼多年,從沒聽說過夭夭山神,咱們真的有必要討論這個有可能是憑空捏造的神嗎?”
何金寶:“非常有必要,卦象顯示這是破局之法。”
討論到這便停了下來,關於夭夭山神的記載就根本沒有,他們也沒辦法無中生有。
沉默了許久,銀如玉才說道:“我知道有個叫夭夭的……”
總人將期待的目光轉向他,他頓了一瞬,繼續道:“抱歉,關於她的記憶都在我的頭裡,而我的頭早在天災後的戰爭中被人斬了。”
那場戰爭,距現在估計也有八千多年了,這也是他之前一直沒有參與討論的原因,擁有希望又落空,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呢。
“不可能,卦象明明告訴我,得來全不費功夫。”何金寶眉頭緊皺。
參加討論會的其他人微微搖頭,散了吧,算得一點兒也不準,他們腦細胞都沒了,藏書都翻完了,也沒看到關於夭夭山神的半分記載,哪裡來的“不費工夫”。
就在即將散會之時,門口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正是他們日躲夜躲就怕遇到後被抓去學習的季明希。
看到季明希的瞬間,他們甚至條件反射地想要躲回自己的結界中,但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對方手裡的頭顱吸去了目光。
這微皺的眉頭,充滿力量與豪氣的五官,在戰爭中留下的傷疤,怎麼越看越像某個人。
季明希把頭遞給銀如玉,說:“有個學生從妖牢山帶來的,我感覺跟你的氣質挺像,你要不要試試?我感覺比喬妮的小皮球好。”
“謝謝……這就是我的頭。”銀如玉的聲音有些顫抖,頭顱剛剛接到斷口處,傷痕便消失了,之前宛如人偶的頭顱眼睛睜開,雙目充滿威懾。
剛才還在質疑何金寶算卦能力的大妖忍不住呢喃:“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準,真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