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荒皺眉,長劍在燈下反射出寒芒,這樣的妖,不能留。
何金寶被這殺氣嚇得癱軟,連聲音也打著顫,他知道這個無頭男人是危險的,但是讓他眼睜睜地看這人去死,他也做不到,他硬撐著說:“不準動,要是你還想讓我當你道、道侶的話,就坐在原地不準動!”
因為虛弱,他的聲音其實很小,沒有人把這話聽進去,只是警惕地盯著那個大塊頭,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無頭男人奇跡般地停了下來,委委屈屈地坐在原地,即使依舊暴躁,卻比剛才安全得多。
一句話,比什麼武力都強。
何金寶搖搖晃晃地爬過去,握住無頭男人的手,那抹刺人的殺氣也平息了下去,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說:“老師,您想做什麼就做吧,就算是……殺了他也行。”
無頭人身上的怒氣值又開始飆升,但他什麼也沒做,惡狠狠道:“那你也得死。”
何金寶苦笑,“好,一起死。”
無頭人沉默了許久,忽然身子一斜倒在了何金寶的懷了,甕聲甕氣地說:“算了,你別死了,最後抱抱我好嗎,我想死在你的懷裡,我的頭真的找不到了,你別嫌棄我。”
何金寶:“沒嫌棄你,沒腦子是個比喻,我就是想讓你考個試拿身份證,這樣咱們就可以去別的地方了。”
季明希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感動道:“其實也沒到需要生離死別的地步,不過之後事情過去了可以和我們說說你們的故事嗎。”
要不然他的小腿都要被八卦的季車車給抓爛了。
花瓣裡的生機十分精純,饒是如此,也勉強足夠淨化無頭男人身上混亂的氣息,也不知道他被人折磨了多少年才變成這副模樣。
混沌的黑氣散去,無頭男人一聲不吭地倒在何金寶的懷裡,連胸口都不再起伏,跟一具死屍無異。
何金寶哆哆嗦嗦地探向男人的心髒,那裡沒有任何跳動,他的眼淚驀地落了下來,問季明希:“死了?”
季明希:“……他好像本來也不是活著的。”
“活著的,活著的!該講故事了!”季車車努力引起注意,但是何金寶就跟丟了魂一樣,什麼也聽不進去。
季車車緊緊抓著老師的小腿,急得不得了。
“嘶。”季明希把小朋友的手給掰開,聲音低沉宛如惡魔低語:“再不起來你道侶就要跟人跑了。”
剛說完何金寶就感覺環住自己的那雙手收緊了一些,看來是健康得很,只是想讓他擔心而已。
他氣呼呼地把眼淚抹去,咬著牙罵:“從老子身上滾開!”
無頭男人假裝昏迷,雙手依舊緊緊攬著何金寶的腰,把不要臉三個字發揮到極致。
百曉生忍不住轉頭對簡荒說:“你要是有他一半的不要臉,我也不至於沒媽了。”
說完就打算跑,誰知道面前這人不但沒有像平時那樣對他冷嘲熱諷,反而陷入了深思:“你說得對。”
季明希:……我還在這裡呢。
季車車小聲提醒:“講故事講故事!”
何金寶還沒從剛才那種生死分離的巨大悲傷中緩過來,突然就進入了輕喜劇現場,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也懶得再把男人推開了,抹了把臉問:“想聽什麼故事?”
季車車雙眼發亮,“你們驚心動魄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
何金寶瞬間心虛起來,“那個嘛……我們相識在一個晴朗的夜晚……”
季車車:“嗯嗯然後呢?”
季明希一言難盡,這孩子就沒考慮過晴朗的夜晚有哪裡不對嗎?
“然後他和我搭訕……算了我編不下去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他,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前幾天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然後我倆對罵了好幾天,在靈異論壇上看到關於你們學校的帖子,又看到你以前的社交平臺在招生,還說有同學逃課,所以我以為他也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就給你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