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餓餓重新吐出那隻手,上面浸泡著綠色的液體,這次不需要季明希動手,那隻手臂自己回到了緣粹身上,綠色液體全部往介面處爬,幾秒後斷口便恢複如初,完全沒有縫補的痕跡。
緣粹活動了一下,驚喜道:“我的手好像沒那麼脆了!以前總覺得手腳不受控制,好像不是自己的東西,現在終於有點感覺了。”
肯定是因為剛才那個綠色液體,他高興地對餓餓道謝,心道這謠起中學還真是來對了。
緣佑靈也是這個想法,他低頭發了條簡訊,今晚就要把特殊教育基地給定下來,他沒看錯,這裡的學生果然十分熱心!
“沒錯,是長生門實驗品的味道。”餓餓懨懨地湊到季明希的耳邊說,他曾是實驗品,所以對這味道再熟悉不過了,雖然有細微的不同,但他還是能夠感受出來。
修行之人五感也靈敏,盡管餓餓已經壓低聲音,緣佑靈還是聽到了。
他皺眉問:“長生門不是八百年前與餓鬼同歸於盡了嗎?”
他是國家特殊機構的人,知道的自然也比普通人多,比如當年瘋狂的長生門造餓鬼事件,他們就比任何人更懂得來龍去脈,甚至連長生門的殘黨,都是國家派人剿滅的。
餓餓搖頭,“同歸於盡是兩方都死了,但我沒死,他們自然也沒死。”
緣佑靈驚訝得眼睛都瞪大了,眼前這個乖乖跟季明希道歉的小朋友,竟然是八百年前為禍世間的餓鬼。
連當時的國師都覺得棘手的妖怪,居然自願待在這個小地方,屈服於季明希一個人類,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妖香堂的人,似乎就是長生門的後人,無論是用的香還是衣服上的圖騰,都與長生門的一致。”季明希將最近的發現,以及自己的推測,都說了出來。
也許妖香堂就是長生門,而他們從八百年前就開始的造妖實驗,肯定也與關妖抽血割肉有關。
只是不知道這個邪道門派的目的是什麼,時隔八百年捲土重來,背後又是誰在操作。
但不管這些問題的答案是什麼,毫無疑問的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傷害這片大陸的人與妖。
緣佑靈抱住自己的弟弟,然後把他推往老師那邊,說道:“我的弟弟就拜託您了,外面的事情您無需操心,無論是夭球中學還是妖香堂長生門,只要是作惡的那些東西,國家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背影果決幹脆,嚴肅得彷彿要去參加什麼世界之戰。
歸禮國從暗處走了出來,沒人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存在感稀薄得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他沖季明希微微行了一禮,“其實我之前是不贊同這個專案的,緣佑靈的想法過於天真,但他性格執拗,我們只好陪他走這麼個過場,但今日見到您,我想,執拗的也許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希望您能夠讓我重新看到萬年前那樣,人與妖和諧共處的時代。”
“會的。”季明希回以一禮。
冷肅死板的歸禮國眉眼舒緩,追著緣佑靈踏空而去,“年輕人就是熱血啊,不過我們這種老骨頭再不動的話也要長黴了。”
季明希淡笑,他知道,那事不需要他操心了。
“走吧,我們繼續自習去。”
歸禮國並沒有離開學校,而是來到對面教學樓的樓頂上,那裡靜靜地站著一頭五彩麋鹿和一隻白鶴。
歸禮國抱拳:“原來是神鹿迎春與白鶴知書,沒想到我都快要入土了還能遇到老熟人,你倆不是在夜華山地界嗎,夜華山制裁者天制落地那一刀讓天地昏暗,我還以為你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五彩麋鹿:“春生山神隕落前給我留了護身符,可保我不死,逃出來時恰好遇到曦陽山山神,就一直待這了。”
白鶴說:“我則是貪戀曦陽山山腳人與妖和諧共處的環境,所以一早就到這定居了,倒沒被那夜華山的制裁者遇到,你呢,那時候的皇都不是處於妖牢山地界嗎?你怎麼什麼事也沒有。”
歸禮國盤腿坐下,似是回憶道:“當時的人類帝王不知道與他做了什麼交易,把我保住了,所以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妖牢山的制裁者。”
他看著對面亮著燈的教室,眼底被燈光染上一絲光亮,“這曦陽山的山神真是神奇啊,不僅以前就創造出萬年前人與妖共處的盛況,現在還把謠起中學弄得有聲有色的,連制裁者簡荒也站在他這邊,說不定他真的能改變我們妖類消亡的命運。”
“是啊。”
空氣中沉默了許久,五彩麋鹿忽然轉過頭來,問:“你剛才說什麼?季明希是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