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是法治社會,死兩個人的話他們學校就要被查了啊。
季明希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說道:“放心,我弄了結界,他們死不掉的。”
不是不會死,而是死不掉,這說明即使那兩人因承受不住想自殺都不行。
這自然的口氣讓祁陽天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老師,好像還真不是他想象中的溫柔小白花。
季明希解釋道:“餓鬼在生前本就飽受長生門的折磨,死後還被他們用控妖之術馭使去傷害自己的家鄉,所以他們對長生門極其厭惡。這些事情本該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淡,但妖香堂的兩人還用這招控制餓鬼,讓它們憶起了過去的痛苦。如果不讓餓鬼們發洩出來,之後會導致更大的禍端,而且……”
“而且?”祁陽天胸口一緊,還會有什麼恐怖的後果。
季明希:“而且他們還是詐騙犯,欠了艾左思三十萬呢,在還清楚之前怎麼能讓他們輕易死去。”
更何況艾左思答應了要把這三十萬捐給學校,這可是他們修繕房屋的資金啊。
順鬱突然開口補充:“剛才我和他們對視的時候進入了他們的內心,那個高個子的好像是什麼通緝犯,因為怕被抓才躲這邊來的,那個小個子的也是,不過他的錢少點。”
季明希一本正經道:“那就更不能讓他們死了,待會兒他們出來就送去公安局,為這個社會做出一份貢獻。”
祁陽天:……
他懷疑季明希是想為錢包做一份貢獻,但他不敢說。
過道忽然傳來一陣輕柔的風,祁陽天想起之前季明希說的話,沒有任何抵抗地讓輕風將自己捲上天。
這趟旅程讓他的心情實在沉重,離開前他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這個屬於餓鬼的墓室,然後便看到季老師正貼心地幫妖香堂的人關門,讓裡面的綠水想退都退不了。
……這心情突然就有些沉重不起來了。
經過放棺材的墓室時,順鬱又想起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日記,他問:“為什麼山神不讓他沒有痛苦地死去呢?妖怪有靈魂也能進入輪回,如果有合適的機緣,更是可以找回之前的記憶,當然他不記得那些更好,但至少不用忍饑挨餓。”
“因為他的殺孽太強,天道容不下他,若是死去,會直接從天地間消亡。”
季明希說話間,他們已經從餓鬼的肚子裡出來了,順鬱這才看清餓鬼的真面目,渾身泛著濃稠的黑氣,其中還有黏膩的紅色,只是顏色太黑混在一起看不清。
順鬱也殺了幾百個流寇盜匪,身上的紅黑氣卻不如這個濃稠。
“當時長生門造了不止一個餓鬼,餓餓醒來後雖沒有吃普通村民,卻吃了長生門的那個分支,後來他輾轉吞噬了其他餓鬼,也許是天道將所有餓鬼算作了一個妖,所以其他餓鬼的殺孽全部轉嫁到了僅剩的他身上。”
順鬱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徹底消亡和終日饑餓,哪邊都不是好路。
餓餓新長出來的雙手捧住了這三人,輕輕地將他們放到地上,幾十張口終於不再喊餓,只是用舌頭捲起嘴邊的黑蛇放到嘴裡咀嚼。
巨大的嘴巴動了幾下,跟吐西瓜籽一樣把妖香堂的兩個人吐了出來,然後身形逐漸縮小,又變成了第一次見面那副四五歲孩童的模樣。
黃二七渾身濕漉漉的,跪在地上不停叩拜:“我錯了,快把我送到警局,我自首,村尾的賴子是我捅的,把我關起來吧,我這輩子也不想見到妖怪了。”
黃十三眼睛瞪得巨大,用力把自己手裡的羅盤扔到地上,然後撿起又扔下,直到把那羅盤摔得稀巴爛才停下來,罵道:“我去你x的妖香堂,我把它摔了我看你拿什麼來控制老子!”
他低頭看到自己長袍上繡的黑蛇,又想起在幻境裡被那些人折磨的痛苦,當即脫了下來,揉成一團扔到遠處,“從今天起,我牛鐵膽跟妖香堂不共戴天!”
祁陽天找了根繩子把兩人拴起來,下意識地想尋找季明希的身影,只見那人把墓室裡得到的粉色大餅套在小孩的脖子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那個餅的顏色似乎深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