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百裡其華就這麼住了下來。
其實,她的身份是有些尷尬的。因為赤羽有一個後宮,他的女人都聚居在那裡。只是鑒於他對女人的寵愛不長久,女人們經常變換而已。而百裡其華,自己找了一個房間住,就在赤羽寢殿的旁邊,日夜裡想什麼時候出沒寢殿就什麼時候出入,赤羽居然也不管。
同時,赤羽也沒表現出要收百裡其華在身邊的意思,但兩人之間的關系又像是夫妻般的親密。好在百裡其華的骨子裡極瀟灑,甚至有點自得其樂,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照樣我行我素,對蜚短流長也不放在心上。
兩人日日在一起談天論地,吟詩作畫,看起來有如神仙眷屬。但實際上……
“你還敢自稱才女?”看著百裡其華的字和畫,赤羽暗中又吐了幾口血。
怪他自己,沒事為什麼要到一處小山谷來,非要畫什麼畫,題什麼詩呢?再看看這個自詡為才女的人寫的是什麼,畫的又是什麼?
大量的藍顏色,深深淺淺塗了滿滿一張紙,中間幾團空白,這就是天空與白雲。立意已經很差勁了,畫得還那麼偷工減料。那詩,就更慘不忍睹:瓦藍天空似海水,驕陽烈日頂當頭……
若不是她身上沾染了好幾處顏料,臉上笑得比晴空還透亮,讓人心懷寬敞,他幾乎拂袖而去了。再看那筆字,和狗爬差不多。不,不如狗爬,至少狗爬可愛。
那麼,棋琴書畫,至少彈琴還能入耳吧?結果,魔音穿腦。他上界下界,縱橫瀟灑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求過人,可是今天他求了。他求百裡其華不要再彈下去。不僅他,山谷裡的鳥獸蟲豸都飛快的溜走,地下有多深,就紮進去多深,暫時不想再出來。
再看百裡其華,半點不慚愧,還彈得興致勃勃,好像那可怕刺耳的聲音中,有她快樂的情緒在其中。而一般而言,一個女人倘若不美,身段不佳,就不會自信成她這樣。可她,就是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似的,倒襯得那些精心保護容貌的美人淺薄無知。
她不是狂妄,也不是偽裝,她是真的不介意外在的東西,而且從心底堅信,一個真正站在高處的男人,會透過她的皮囊看到她的本心,看到那些世間絕無僅有,沒人比得上的燦爛光華。
到最後赤羽明白了,百裡其華只是擅長一樣,就是下棋。她是下棋的大高手,自從第一盤開始,他費盡心機也沒有贏過她。問她師從何人,平時看了什麼神仙譜。她卻說無師自通,不僅是赤羽,是她自入棋壇,從未有過一敗。
“你知道難求一敗的孤獨嗎?”她很欠打的說。但那樣子,分明透著一種誘人的光彩。
“哼。”赤羽無法回答,只能冷哼。
“下棋就是謀算,就是權衡,只要知道規則,看清楚局勢,一步步按照自己設定的走,引敵人進入自己的局,有什麼難的呢?”她聳聳肩,“這天下就是一盤很大的棋,上界和下界都是一樣。看得清,站得穩,目標明確,不在意一子一地的得失,最後的結局,必定是預料中的呀。至於我……沒有人是這世上的全才,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是不是?我從沒說過我自己是個才女,但我是天下第一謀士,雖然我是個女的。”
“除了謀天下,你還會什麼?”赤羽饒有興味地說。
“你的心啊。”百裡其華認真的說,“我想謀你的心。”
“哈。”赤羽狂傲地笑,“自我成年以來,無數女人要謀我的心,容貌智計無雙的也不計其數,可從來沒有人成功過。你?”
他上下打量百裡其華,本意是要打擊她,哪想到她卻露出一臉很真誠的同情的神色,走過來,摸摸他的臉,“好可憐的男人。”
赤羽愕然,“我有何可憐之處?”
“沒人得到你的心,是你的損失,因為你不會嘗到真情的滋味,這不可憐嗎?”百裡其華眉眼淡淡,神韻卻說不出的動人,“修行者都要斷情戒愛,卻不避情慾,豈不知倒放棄了印證本心的機會。說到底,人若無情,就如死亡,又何必在意世間事呢?”
看著她的眼睛,赤羽內心微震,但他強迫自己忽略了。
“你雖然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天下無雙,卻也不是什麼都會,對不對?”她反過來問。
“縫衣生子我自然不會。”赤羽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
“生子之事,是天地陰陽的造化,男人當然不行。但縫衣煮飯,男人為什麼做不得,你只說你不會罷了。”百裡其華振振有詞,“豈不知天下最好的裁縫和最好的廚子全是男人呢。”
“那你可會?”赤羽反問。
“雖不會,也不難矣。”百裡其華自信滿滿,說著就站起來,“想必和下棋差不多,看看也就會了。三天,三天時間我叫你刮目相看。”
赤羽並不攔著百裡其華離開,因為知道她是為他縫衣煮飯去了。這個女人,骨子裡的有極端相反的東西,瀟灑和要強並存。一方面,她什麼也不放在眼裡。另一方面,她又半點不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