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飄飄從即日起,非孤之準許,伴孤於左右,不得離開。”
啊?她這是被軟禁了?還是升職了,由鳥奴變得貼身宮女?可是她不想進宮……算了,先不要反駁,以後再想辦法恢複自由。不是有句話嗎?叫徐徐圖之。至少,能混個法定假期什麼的吧?等他信任她之後,也許就能放她走。
“樂飄飄許諾之三件事,作為赦免二仙門人的條件,不得反悔。”
“殿下……”
“伸出右手。”
“那什麼……”
“別讓孤重複!”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唉,低頭吧。想著,樂飄飄把右手遞上去。
她不敢看,有點暈血,尤其還是自已的血。但眼睛封住,其它感官卻更敏銳。她感覺掌心被利器割傷,還沒疼到做出反應,就被一隻大手包裹住,緊緊相貼。那適度粗糙的掌心,溫暖的觸覺,薄薄的繭子,還有血液帶來的熱度,不,簡直是滾燙的,鑽入她的血脈,最終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
她記得第一次被種下守約砂時很疼的,可這回卻沒留意,精神都集中在那說不清楚的熱度之上,結果令她這麼厚的臉皮,都覺得臉上有可疑的紅色往外冒。
張開眼睛,就見百裡布雙目微闔,嘴唇輕動,似乎在唸著咒語。他眼神不那麼淩厲,嘴唇不緊緊抿著的時候真漂亮,沉重的長睫,高挺的鼻樑,在小麥色的面板上投下陰影,這時候顯得特別柔和。
百裡布抬起眼簾時,正看到樂飄飄那迷惑又認真的神情,突然有點惱怒。是……惱怒吧?
“這樣肆無忌憚的盯著君王,不僅失禮,而且有罪。”他唬著聲音說。
樂飄飄嘴比腦子快,直接就說,“因為殿下好看,所以才看的。”
百裡布哼了聲,欲甩脫樂飄飄的手,但身子卻莫名其妙的僵了下,停頓數秒,倒像是捨不得,片刻後才放開。
樂飄飄也有點尷尬,為了掩飾,連忙嘻嘻笑著道,“殿下,我們普通百姓到官府辦理修仙證挺困難的,不如殿下支會一聲。不然,叫燕大……人帶著去?”
“多事。”
“殿下放心,與殿下的三個約定,飄飄一定會遵守的。”那意思是:殿下說話也要算話啊。
接著,樂飄飄見百裡布神情松動,又借機提要求道,“留命察看期間,能不能每十天讓民女回皇莊一次,要不,半個月也行。到底民女是掌門,還是有些門內事務要處理的。”
“必得有人押送。”
還押送?不能說有人陪同嗎?這位太子,就不會軟和的說話嗎?不過算了,先忍。
正要再給自已爭取點權利,就見百裡布揮手撤了結界,然後第一時間,燕北天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殿下,齊國公主殿下到訪。”
“你先下去。”百裡布看也不看樂飄飄。
樂飄飄巴不得快點走,連忙謝了恩,退出。在門口遇到含顰,微笑謙卑地躬身避讓,趁人不備,瞄了一眼自已的右手心。那上面,已經有了兩個紅痣似的紅點,鮮豔奪目。
她心裡有些異樣感覺,像是有一團熱乎氣兒堵在氣管裡似的,呼吸有點不順暢。於是只盯著腳下的路,快速跑到客棧外面去,告訴門人們以後可以正大光明修仙的好訊息。都沒留意燕北天想叫住她,伸著手臂,張著嘴,話沒出口,她人已經跑沒影兒了。
燕北天望望走進房間的齊國公主,又看著樂飄飄消失的方向,略蹙了蹙眉,卻沒多說什麼。
房間內,含顰公主和百裡布各自見了禮,含顰公主就柔和地問,“聽說布殿下這幾天有所感悟,一直閉關悟道,不知如何了?”
“一點道心之念而已。”百裡布客氣地回答,輕指袍袖,把桌上樂飄飄那個卡通貓頭鷹造型的掛墜收入手中。
他當然不會告訴含顰他進階迅猛,已經到了金丹大圓滿的事。事實上,他自已也感覺特別意外,因為那是不可能的速度。他心中有疑惑,回去後要問問父皇,好在含顰的修為比他低不少,自然看不出什麼。而有了樂飄飄這塊寶貝石頭在身,大能者欲觀他之氣,也不太容易。
想到這兒,腦海中又似出現了樂飄飄那清新中帶著狡猾的模樣,不禁握緊了斑斕石。
掌心,微微疼痛。